忽然,易風的鼻子抽了一下,眼睛往下一瞄,頓時大喜,嗖一聲把手伸到桌子底下,結果變戲法似的從桌子下面掏出一個果盤來。

“撿個漏,有水果!”易風抓起一個蘋果,狠狠的用袖子擦了擦,咔嚓一聲從中間細腰部一掰兩半,一半遞給常飛,另一半不客氣的咬了一口,點點頭,意思是口感可以。

隨手又拿起一個,同樣一分為二分給趙盾和葉天語。

三個人各自手裡拿著紡錘形金黃色的半個蘋果,尚自猶疑不定。

“看什麼,吃啊,沒核又沒渣,真正吃幹抹淨。五分鐘後咱們領了任務就走了。”

果盤裡還剩一個長得跟望遠鏡似地蘋果,易風把盤子重新塞了回去,扯起軍裝的衣角小心的擦掉盤子上的手印。

常飛和趙盾立刻開吃,葉天語一看要被孤立了,掏出媽媽給的紙巾擦了擦,剛下定決心再次被易風幾個拉下水,下一刻紙巾快速包起那半個蘋果就塞進了口袋裡。

一個軍人推門而入。

嘴裡正啃蘋果的三個人一起抬頭,差點把手裡的蘋果掉地上,剛才說好的至少五分鐘呢?

“司徒教官?”

四個人不約而同的起立打招呼,易風、常飛和趙盾是驚訝,而葉天語是驚喜,她從熟悉的腳步聲裡已提前有了預判。

來人是一位女軍官,不是別人,正是當初易風四人在軍校的老師之一,傳授心理學的美女教師,司徒靜。

時間的流逝多少在司徒靜的臉上留下了痕跡,如今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

“您不會就是哪個什麼顧問吧?”反應過來的易風眼巴巴的問,司徒靜笑容滿面的看著自己昔日的學生,輕輕點頭。

“老師辛苦了,吃個蘋果吧!”易風眉開眼笑,一彎腰手裡出現了盤裡剩下那個蘋果,殷勤的獻給自己的教官。

“少來,一進門就拉我下水是不是!”司徒靜瞪了他一眼,嘴角全是狡黠的笑,拉開天語旁邊的椅子徑自坐下,拉著天語的手讓她坐下,還隨手理了理葉天語前額的頭髮。

易風三個識趣地各自坐下,二話不說悶頭把手裡啃了幾口的蘋果吃完。

“吃完說正事兒,我來了,我怎麼說,你們怎麼辦,任務完了我也好儘快回高原!”司徒靜等易風三個忙完,直截了當。

“帶我們一起回唄!”易風頓時心花怒放,隴西距離自己在高原的家,可比海濱城市海珠的距離近多了,畢竟家裡也是有老有小。

“那要看錶現,聽命令。政策是隻出不進,沒任務命令誰也回不去。”

“那您給我們安排任務吧!”易風起身立正,表決心,再次伸手把蘋果遞了過去。

司徒靜這次笑著接過來,拉開天語腳下的揹包放了進去,隨手從天語口袋裡掏出了紙巾包著的半個蘋果,拿紙巾又擦了擦,雙手用力又掰成兩小塊,一半給了天語,一半塞進自己嘴裡,在眾人崇拜的目光中吃完了,這才開口說話:

“接下來,你們四個將繼續統一行動,天語去哪兒,你們跟到哪兒,就算是她去廁所,你們也要在外面侯著!”

“明白,宣傳天語,我們都是助理!”易風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之前就是這麼幹的。

“不是助理,是配角。首先要端正態度,主角、配角其實只是鏡頭前的虛名,受眾群體具有多樣性,受眾的代入感強、能引起廣泛認知共鳴、更多人可以追隨他的腳步甚至有可能成為他的,那才是真正意義的主角。”

“老師,意思是我們的鏡頭會變多唄?”老師眼中的聽話孩子,趙盾同學舉手請教自己的老師。

“是你們一起的鏡頭會增多。如今的世道,要想活下去,就必須講究團體合作,一個人幹一群,要麼是弱智,要麼是想自殺。宣傳天語,就必須是一個團隊,不然沒人信!”

“老師,能換個人嗎?”葉天語雙手拉住司徒靜的手,一臉要哭的表情。

“換了,你看,上面專門換我來給你們當後勤了。”司徒靜神采飛揚,眉宇間寫滿一切有我的既視感。

“我們該幹些什麼?”坐在一角的常飛也開了口。

“首先是葉天語,記住不管是誰給你建議或要求,你都不化妝、不脫軍裝。面對鏡頭當作不存在,面對媒體少說話,最好不說話。”

司徒靜摸著葉天語的頭髮囑咐道。

“可以不說話!”聞聽此言,葉天語頓時眉開眼笑,最討厭沒得說又必須說的時候,這下終於有人給做主心骨了。

她其實一直對官樣文章、描眉畫眼很牴觸,唯恐有一天又像在美利亞一樣穿上惱人的高跟鞋和暴露的晚禮服,那樣的經歷有一次,算是長長見識也就夠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