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是巨大舞池,圓心上有個近兩米高的舞臺,脫衣舞娘在激昂音樂裡搔首弄姿、扭腰抖臀。舞臺下更多的人則隨著音樂搖頭晃腦。

再向上看,多達七層的環形看臺,被分成一個個玻璃隔間,偶爾有人透過玻璃向下方看兩眼。

易風三個看準吧檯的所在,奔著正張羅賣酒的彪形大漢湊過去。

“要喝點什麼?”一個豔妝侍女從吧檯另一側繞過來,一雙媚眼瞟了瞟易風又看看常飛,身子往前湊,雙臂一夾,胸前兩陀肉擠出一道深溝,臉上寫著等人撩。

“找個人。”撲面而來的香風讓易風乾巴巴回了一句。

“找我嗎?”侍女笑著又把胸前短衫拉開了些。

“卡琳娜。”身後常飛依舊面無表情。

卻見侍女聞聽此言,先是一愣,然後似笑非笑道:

“快來快來,巴里,終於又有人要排隊啦。”侍女衝著彪形大漢興奮的吆喝,附近人瞬間一頓,像看赤尾猴一樣盯著三個小夥子。

易風看看四周有些傻眼,找個人要排隊?還這麼大反響?

“卡琳娜是誰?”趙盾撓撓頭小聲嘀咕。

“你們不知道?那來幹什麼?”大漢看看易風、看看常飛,一臉嫌棄。

卡琳娜,是整個睡美人酒吧的老闆。她還有另外一個更響亮的名字夜鶯。

回顧那段歷史,關於卡琳娜,後世文獻中充滿爭議,尤其大災難前。

在出入睡美人酒吧的僱傭兵眼中,老闆娘幾乎是每個男性傭兵眼中的性感尤物。尤其時不時爆出一則某某傭兵團某某某與老闆娘共度良宵,隨後因“精”疲力盡,鏖戰不敵自斷右手一指的傳聞,不停抓撓著無數男人的心。

當然,凡是有傳聞的無一不是傭兵界的年輕翹楚,但不論你是高大威猛的西方人還是持久綿長的東方人,石榴裙下、春風一度後,都乖乖留下一截手指頭。

據傳有個身懷內功的東華傭兵,才貌不凡心高氣傲。在一幫狐朋狗友攛掇下排上了號,剛好被卡琳娜看中,兩個人便展開激戰,結果東華年輕後生準備不足,最後丟盔卸甲、一敗塗地,按規矩自斷一指。

但小夥子是個狠人(也有說是動了真情),養好傷後四處拜訪名師,蒐羅男女交合之密計,兩年後報名再戰。老闆娘還就真給他機會,時隔兩年後再次雲雨激戰。

次日,好事者探聽戰況,獲悉年輕人所在僱傭兵團已將其除名,原因無他,右手只剩兩指,能頂啥用。

此役畢,睡美人老闆卡琳娜更加名動一時。總有男子,或富或貴、或英雄無敵、或才貌雙全,不惜斷指也要爭先排隊,希望僥倖得到卡琳娜垂愛,一親芳澤。

甚至有知情者傳言,那張男人魂牽夢繞的大床床頭,唯一飾品是4個巨大的雕花玻璃壇,裡面福爾馬林液泡的全是男人斷指。

又傳某日有人無意尖目睹酒吧侍者巴里從車裡抱出一個新玻璃壇進了員工通道,謠言之火愈燃愈烈。

從此,“夜鶯”之名不脛而走,豔名遠播海內。

三個高原土包子,突然置身於新一輪流言蜚語的豔情漩渦裡,尚不自覺!

“你們仨,誰要見?”巴里已習以為常。

“什麼意思?”易風納悶,我錯過了什麼嗎?

“我問你們誰是正主?”巴里瞪大了眼。

“我們一起的,找卡琳娜。”易風一臉無辜又重複一遍。

“扯淡,毛還沒長齊就來瞎起鬨,滾。”旁邊一個粗魯聲音插進來,周圍目光四處亂瞄,看是誰說活。

巴里一瞅,“猛虎”傭兵團的第二副團長“劍齒虎”索隆。

這傢伙30出頭,五大三粗,為了老闆娘排隊都排了3、4年了,可老闆娘不待見他。聽說現任猛虎第四副團長“玉面虎”艾倫見了面就揚起自己少了小指頭的右手跟索隆打招呼,弄得索隆每次鬱悶不已。

最近索隆改變了策略,有空就來睡美人排號,而且不只是排號,凡發現有別人排隊的,只要能惹得起,肯定把對方打成豬頭,尤其是那些小白臉。

這一個月索隆都沒被安排什麼任務,所以就天天來,挨他揍的足有一打還多,這個月都沒聽說老闆娘約見過誰。

畢竟猛虎團作為藍金級傭兵團,是響噹噹的角色,經常出沒在睡美人酒吧的傭兵們沒事也不會去觸藍金級副團長的黴頭。

近現代傭兵等級大約1個世紀前逐漸確立起來。這種分級主要基於各僱傭兵團的實力,被各方廣泛接受。

對於僱主們,一是對自己該出多少錢僱傭怎樣的隊伍心裡有了譜,二是不用擔心兩眼一抹黑,花高價僱一夥笨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甚至把僱主都摺進去。

同理對於僱傭兵而言,也省了麻煩:

其一,市場相對穩定。不分級,三四個菜鳥組個隊,吹牛皮報低價。活兒乾的好,可價格被帶下來了;活兒幹砸了,雞飛蛋打還把僱主弄個心灰意冷,客戶流失;

其二,對於傭兵團,也可趨吉避凶。刀尖上的舞者,說起來牛逼,但目睹同伴開顱破肚、紅白橫流也是心驚肉跳。等級低,也接不到變態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