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連夜雨,剛走出公司外面才發現下雨了,垃圾公司距離地鐵站還有好一段路程,我想了想,算了吧,直接衝出去地鐵站,可是沒想到,路上的雨水越下越大,由於走得太快,不小心摔了一跤,起來時沒留意旁邊有鐵絲勾到了我的褲腳,一站起來“滋啦”一聲,褲腳直接裂開了一道口子。

“操!”

我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這一吼出來,旁邊的路人都朝我看了過來,我也沒有理會他們,此時身上已經全部被淋溼了,我就像是一個落湯雞一樣不得不走去一家便利店的門口避雨,走路時還得看著點腳上,這走路的姿勢甭提有多尷尬了。

喪,喪到了極致!早上和同事爭吵、打架,之後丟了工作,再到出來遇到下大雨還摔了一跤,淋成了個落湯雞。眼看著反正渾身都溼透了,我乾脆席地而坐,在便利店門口旁邊的小石階坐了下來。

我摸了下口袋裡的煙盒,拿出來發現也已經溼了一小半了,還有裡面一點的煙沒有溼透,拿出一根點燃。路上走進了箇中年婦女進去便利店裡買東西,她邊走邊時不時打量著我,那眼神充滿了嫌棄和厭惡,八成是把我當成了個流浪漢吧。

便利店的老闆也察覺到剛才那個客人的眼神和表情了,等到她買完了東西之後,她走出來對我說道:“你要坐就去別的地方坐吧,在這坐著影響多不好啊!”

我看了看外面的雨還是很大,我壓根就沒地方可去,只能帶著商量的口吻,對便利店的老闆說道:“大姐,這雨水太大了,我能不能先在你這避一下雨?等雨小了點我就走。”

“那不行,你要去哪都行,別來我門口這裡坐著,晦氣!”她那厭惡的表情已經很明顯是在警告著我趕緊離開了,如果我再不走,可能她就不是動嘴了,而是動手。

我應了一聲,看了看旁邊,還有一家沒開門的商品,只不過屋簷很小,我走過去站在商品的拉閘門緊貼在那,當我想再吸一口煙的時候,發現屋簷下淋下來的雨水讓煙都溼透了,根本沒法抽。

行吧,這也行就是所謂的“壓垮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了。在這些細碎的垃圾遭遇裡,正在經歷著的我感到很沮喪,有那麼一瞬間,我竟然脆弱到想哭出來。

理智讓我收回了情緒,我看著天空嘆了口氣,拿出手機開啟微信,拍下地上的泥濘,配文:喪到極致是一種什麼體驗?

就這樣,一條朋友圈被我發了出去,好在過了沒多久雨水終於小了,我進去了地鐵站坐車回家,地鐵上那些人投來異樣的眼神看我,尤其是我褲子腳下的那道口子,格外的顯眼,不過我現在沒心思去理會這些了,隨便他們吧。

回到家裡,我第一時間就是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一套睡衣坐在沙發上,開啟手機發現朋友圈有數十條評論動態,很多我都是直接過濾掉的,至到看見薛瑤給我的那條評論:否極泰來,喪到極致就說明你接下來該要準備去迎接好運了。

看到她的這條評論,我發自內心的感到欣慰,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起來,在我剛想著打字回覆她的評論時,薛瑤給我打來電話了。

“我的好哥們,這大上午的,怎麼了啊?”電話那頭,傳來薛瑤輕鬆的話音。

我苦笑一聲,道:“上班大半個月,我失業了。”

薛瑤問我怎麼回事,我把上午發生的那些事情都和她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這個世界上,也許就只有薛瑤會這麼有耐心去聽我吐槽這些東西了,而我也只能是去找她來講這些,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有一種錯覺,覺得薛瑤她已經好像是成為了我的家人一樣。如果說我們之間的關係要怎麼去形容,那就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薛瑤先是安慰了我一番,之後對我表示像這樣的公司和同事,也根本沒有必要留下來了,後面她問我今天晚上有沒有空,出來一起吃個飯,順便去林月菲的雅樂坊來坐一下。我表示自己有時間,晚上可以過去赴約。

在我和薛瑤打完了電話之後,我睡了一覺,還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竟然是自己小時候父親帶著我去遊樂園遊玩的畫面。這大概是思念所致吧,因為在我的童年裡,父親只帶我去過一次遊樂園,我記得特別清楚,而那也是我童年裡為數不多的美好回憶。

睡醒之後,窗外又天色陰沉了,我還以為自己睡到了晚上了,看一下時間,原來也就一點多而已。醒來覺得餓了,我第一時間就是喊了一聲“劉伯”,也是在這個時候,我才突然反應過來,劉伯……好像已經回老家很久了,一個星期都有了,前些天我一直忙碌於酒吧的事情,也經常在外面吃飯,回家只是睡個覺而已,都沒怎麼留意。

想到這,我拿出手機給劉伯打了個電話過去,鈴聲響了很久,在我準備放棄的時候終於聽到有人接聽了。

“你誰啊?”

這聲音不是劉伯的,是一把年輕人的說話聲音,但這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喝了酒一樣,語氣很衝。

我不確定對方的身份,但是能拿劉伯手機接電話的,應該是他身邊親近的人,所以調整了下語氣說道:“你好,我是方信陽,劉伯是我們家的管家,請問劉伯在嗎?”

“找我爸?哦,他出去醫院了,手機忘帶了,有什麼事你等他回來再說吧!”

“那……喂?”

我話還沒說完,對方就直接把電話給掛掉了,此時我知道,劉伯會回去家裡這麼久的時間,那一定是家裡出什麼事了,剛才電話裡有一個關鍵詞:醫院。

考慮再三過後,算了,我還是晚點再給劉伯打過去吧,運氣好的話,興許晚點劉伯會主動給我回電話。

晚上,按照和薛瑤的約定,我重新開著我那輛保時捷出了門,我的愛車,好些日子沒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