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忽然停了。

像是本來有一千隻鴨子在這裡刮刮亂叫,現在一瞬間,這一千隻鴨子被人扼住喉嚨,什麼聲音也釋出出來啦。

當然,對芬格爾出手的不是路明非。

事實上壓根沒有人對芬格爾動手。

是她看到了。

道路兩旁跪伏的死侍。

沉肅有如一片雕像的林。

看到的第一眼,芬格爾還以為這些真的只是雕像,是沒有生命的死物。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

不是的。

他們是活的。

至少,不久前還是活的。

死侍們磕頭之處,骯髒汙血潺潺流淌。

地毯被腐蝕,有些地方起泡,芬格爾大呼小叫,擺出各種古怪姿勢,儘可能避開汙血。

看不出來,這位身材魁梧的哈士奇先生,就柔韌性而言,竟絲毫不遜色於國際頂尖的體操運動員。

但只是躲避汙血,對芬格爾來說算不了什麼。

真正讓他震驚到說不出話的,是這些死侍的死相。

芬格爾從未見過這般詭異恐怖的死相。

眼前這一幕算什麼?

活生生磕頭把自己給磕死的麼?

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麼!

饒是芬格爾,也感到一陣發自內心的毛骨悚然。

是你麼?室友。

芬格爾想。

你到底做了什麼、

或者說你到底是誰?

芬格爾是路明非的室友。

他們每天睡在一起。

芬格爾很瞭解這位S級。

所以,芬格爾看得出發生在路明非身上的變化。

失蹤前後,特別是這次在日本重新找到路明非。

芬格爾感覺S級變了

像完全換了一個人。

芬格爾不聲不響。

沉默的穿行在跪伏在地的死侍群中。

這些肢體扭曲,模樣可憎的怪物,死後竟這般安靜,安靜的宛如大師手下的青銅作品。

芬格爾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