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路明非稍微站了會,酒德麻衣最後的話響在耳畔,這麼說來應該是被信任了吧。

因為有我在才會選擇喝醉,卸下防備。

責任麼。

路明非走向繪梨衣的病房。

兩天的休息,繪梨衣已經恢復大半,等路明非進來時,女孩正半躺在床上,捧著掌機全神貫注。

連有人開門也沒反應過來。

路明非搬了張凳子到病床旁,拿起蘋果和水果刀,這一瞬忽然有什麼畫面像是要從腦海最深處湧出來,強烈的似曾相識感充斥路明非內心。

他努力的想。

可惜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想到。

路明非搖搖頭,似曾相識感消失了。

意識的海洋泛起泡沫,這泡沫炸開,發出聲響。

“去東京……”

“去高天原……”

剛醒來時的幾句話又迴盪在路明非心中,或許一切的答案都在高天原,沒關係,反正他也即將去了。

路明非回神,他這才注意到病房的異常,這裡好安靜,掌機發出的戰鬥音效不見了。

繪梨衣乖乖坐在床上,雙手交疊壓著被子,臉上寫滿了“我可乖啦”“繪梨衣什麼壞事也沒做哦”的表情。

路明非不著痕跡掃過繪梨衣手邊的被子,那裡凸出來一塊,也太明顯了吧,掌機就在這裡啊,但是看著繪梨衣很認真的在裝乖孩子的樣子,路明非覺得自己有必要尊重一下女孩的努力,比如裝作自己也沒看出來什麼的。

說實話這種事對路明非來說還真挺難,很有挑戰性。

努力把目光從埋著掌機的地方移開,路明非問繪梨衣感覺怎麼樣,他沒開口,路明非來之前就準備好了紙筆,兩人藉此交流。

路明非寫一句,繪梨衣寫一句,不過,往往路明非都得等上許久,因為繪梨衣有太多的話想說,每次輪到女孩執筆,這筆就跟長在她手上了一樣,興奮的寫個不停。

路明非哭笑不得,他想說你停一下停一下,讓我也寫兩句啊,只是看著繪梨衣興奮的小臉,路明非就什麼也說不出口啦。

源稚生揉著眉心,這是空無一人的走廊,他終於可以稍微顯露一些疲態,大家長的位子不好坐,權利往往和責任劃上等號,當然,除非你下定決心準備擺爛。

毫無疑問源稚生不是一個甘心擺爛的人,他是有野望的,源稚生希望蛇岐八家能在他手中更上一臺階,所以大家長這一稱呼所附帶的責任,源稚生逃不了,必須擔著。

之前人太多,各位家主,還有他的家臣,源稚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展露疲態,大家長是他們的魂和脊樑,誰都能倒,只有源稚生不能。

現在總算能休息,喘口氣,親人旁邊總是最能撫平疲倦,源稚生也是,稚女在外執行任務,他就想著過來找一下繪梨衣。

但是在走到病房門口時源稚生的腳步停了。

他站了會,把腳步聲放到最輕,像貓一樣,悄無聲息靠近。

源稚生透過病房門的探視玻璃窗往裡面張望。

他瞳孔一縮,手不自覺放在了蜘蛛切和童子切上。

源稚生都看到了什麼!

他的繪梨衣笑得那麼開心,甚至源稚生都沒見過如此神態,幾乎……幾乎可以用幸福兩個字形容。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頭可惡的野豬精,拱了他家小白菜的野豬精,也在笑!

源稚生死死盯著路明非,這一瞬,各種衝動的念頭閃過這位蛇岐八家少家主腦海,S級的各種死法也在源稚生眼前浮現,什麼開戰不開戰的源稚生都不在乎,現在他只想要S級趕緊去死!越快越好!

路明非往後看去一眼,房門外空無一人。

“怎麼了麼,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