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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副倒在地上。

興奮劑的藥效即將過去,他全身的肌肉都在痙攣,一根手指都無法控制,甚至連眼球都在無規律的晃動。

對於大副,這感覺遠比世界上最惡毒的酷刑還要恐怖和難熬。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不過,也值了。

不遠處是兩頭海妖的屍體。

這怪物真是難殺。

大副拿自己作誘餌,冒著九死一生的風險,這才將他們給引入陷阱。

然後用全威力的炸彈送他們上路。

只是餘波,就幾乎要了大副的命。

他感覺著自己那正在加速痊癒的軀體,猙獰的傷口處長出肉芽,像是蠕動的蟲子,扭曲著招展,試探著要交纏在一起。

有什麼低沉的囈語在耳畔響起。

眼前的世界染上猩紅。

大副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沉淪,不停的往下掉去,與此同時,有別的什麼玩意將要醒來,一直潛伏在他精神海最深處的,另一個他。

“呵,墮落。”

大副輕笑著自言自語。

這是他好不容易爭取來的身體主導權。

然後他舉起槍,對準自己的眉心。

這把得自沉船的鍊金槍械,彈匣中永遠留著一枚子彈。

這是大副為自己留的。

戰場上的光榮彈。

只是他的敵人並非外人,而是自己。

大副永遠也忘不了自己親手處決墮落為鬼的同伴的那一天。

所以他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有墮落的一日。

這是大副給自己劃的底線。

與其墮落為鬼,他寧願去死。

槍口對準眉心,在大副即將扣下扳機的前一刻。

一隻手握住了槍。

“喔,這是,有趣的武器。”

大副聽到一個聲音在自言自語。

令人耳熟,他很快想起。

對了,這是路明非。

心中警鈴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