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當蠻夷們被冠軍侯率領的人馬衝得潰不成軍時,他們確實感覺到了一股熟悉感。

他們也當然會熟悉。

因這種戰法他們每年都在用。

只不過以前他們是動手的人,如今卻是被動手的人,區別緊在於此。

有冠軍侯衝鋒,有威武侯指揮,這是大周無數人想也不敢想的夢幻組合,如今正是用在了這些塞外蠻夷的身上,他們可真是,好大的福分。

將軍們的心情也很複雜,那一晚爽快是爽快了,但如此輕易就跟人謀反,想一想也感覺還是跟做夢一樣,說來自己倒是無所謂,爛命一條,怎麼死不是個死法,跟著冠軍侯拼一拼,沒準最後還能給子孫後代博一個大好前程。

但是家人呢?

能坐到如今這個位置的,就沒幾個孤家寡人,除了傳續香火的考慮之外,你一個無牽無掛的人,哪個上位者敢於重用?

若是無父母無妻兒,你一個手握重兵的將軍獨自在外,天知道你都會起什麼心思,又會不會多想些什麼。

包括威武侯在內,他們都有家人在京城,表面上是榮華富貴的生活,錦衣玉食,前呼後擁,但誰都明白,這些親人的存在也是一種保險。

所以,想要謀反,親人的安危也是重中之重。

“夫君,我去了。”

“萬事小心。”

“嗯。”

路明非目送繪梨衣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一直到化作小黑點,再也不見,他方才是收回目光。

“怎麼,不捨?”

不知何時威武侯站在了身邊。

路明非搖搖頭,不說話。

“呵,婦人之仁。”

威武侯冷哼一聲。

“當時你說那些大逆不道話時候的驕狂呢?”

“既然走上這條路,我希望你已經做好了準備。”

路明非吐出一口氣。

“我知道。”

他在塞外,這邊戰事吃緊,作為核心人物的路明非根本走不開。

但還是得有人去一趟京城,執行接人出來的計劃。

這件事危險非常,必須得有一個如路明非般武力超絕的人帶隊,才能有相當的把握。

本來幾個將軍是爭著想去的,但他們有幾分斤兩路明非清楚的很,不過伯仲之間,與他路明非還有一段很大的距離。

若是真的放任他們行動,能不能完成任務不好說,最後沒準連幾個將軍自己的性命也得搭上。

也正是在這時候,繪梨衣主動站了出來。

這些日子冠軍侯夫人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他們也曾經聽說,雖然繪梨衣是女子,但就憑藉她的事蹟,基本不會有人還把她當成一個女子來看。

說來,若是繪梨衣帶隊,無論是誰都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