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卻是笑了。

如雄獅見狸奴兒呲牙般,只覺得有趣得緊。

“怎麼……”

威武侯大馬金刀坐於主位。

“向我問劍麼?”

路明非抱拳。

“不敢。”

他抬頭,雙目是鋒銳的光。

“只是想讓雙親知曉,兒已大了。”

這一日,威武侯府的訊息傳遍了京城。

“聽說小侯爺被逐出了家門!”

“哪有啊,分明就是小侯爺自個兒要的分家。”

“不是吧,我怎麼聽人說是北海王他老人家開的口……”

各種各樣的訊息甚囂塵上,叫人目不暇接。

但無論如何,堂堂小侯爺,錦衣玉食生長至今的大貴人,從今日起,便和他這威武侯沒了丁點干係。

這點確實不假。

宮裡來了人,看過族譜,路明非的姓名也勾了去,同僚想著勸勸侯爺,只這威武侯閉門謝客,誰人的面也是不見,他人也只能徒呼奈何。

又一日的雨天,繪梨衣從噩夢中驚醒,她見著銅鏡,竟是驚了一下。

如此憔悴的人,真是自己麼?

素白羅襪踩著地板。

繪梨衣推開窗,稀疏的雨點落進來,風吹得冷,她摟緊自己。

手邊書桌上的鳳凰花幾近乾癟。

天上堆滿墨染的雲,雄關萬里,少女輕薄的紗裙隨風飄搖,好似她也將乘風而去,一去海角或是天邊。

路君分家,已是三日前的事了。

繪梨衣睡眠愈來愈淺,前日夜裡,一枚花瓣落地,也將她驚得醒來。

匆匆忙忙去推窗,窗外空無一人。

少女悵然若失。

她不止一次聽著紙窗篤篤的響,推開來,入眼便是少年郎俊秀的眉眼,和他的笑臉。

醒來才是發掘,又一場夢啊。

想來這次也是罷。

風愈大,雨愈疾。

繪梨衣想關窗,手停住,她又擔心路君開不得,擋在窗外。

這般大的與,淋壞了可怎生是好。

這般想著,便是罷了,繪梨衣一步三回頭,斜靠著床,素白的絲巾覆在面上,又拿起,反覆數次,而後他長久的望著絲巾出神,想起那一日少年郎將這絲巾贈與她的情景。

路君……

“撲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