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楚子航此刻的狀態後,小羅伯特有些相信了。

見鬼,卡塞爾到底都培養了什麼樣的怪物!

小羅伯特握住左輪的手猛然一緊。

一雙刺眼的黃金瞳朝他的方向設來。

他對上了楚子航的目光。

小羅伯特愣住了。

不一樣,不一樣。

根本不一樣。

男孩的雙眼與記憶中的死侍不停重合,然後分離。

兩者之間的差別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

不一樣!

雖然說不出具體為何,但小羅伯特意識到,楚子航和死侍,兩者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不錯,當然不一樣。

假如是修了養神法之前的楚子航,的確是有著隨時可能墮落的危險。

但如今嘛,至少在養神法徹底失敗前,楚子航都不必因墮落為死侍這種事擔憂。

無邊的怒火幾乎將亞歷山大的理智給焚燒殆盡。

擁有“征服者”言靈的他,從沒碰到過這種事。

在正面的戰鬥中,絕對的力量的比拼中,他居然落在了下風。

而且對面的人既不是凱撒,也不是那個近來名聲大噪的S級。

對面的傢伙,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混血種,一個庶民,甚至直到現在,對方都不曾使用自己的言靈。

這是顯而易見的輕蔑,亞歷山大感到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釁,不可饒恕!不可饒恕!

他不顧一切的吟誦龍文,那是開啟征服者言靈的鑰匙,一個匍匐的混血種承受不了如此瘋狂的壓榨,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鮮血從他的眼鼻口耳如小蛇般往外流淌,左胸膛內的心臟像是年邁的騾馬那樣氣喘吁吁的壓縮,舒張,好不容易泵出的鮮血也流失殆盡,他的內臟開始無可挽回地走向衰竭,生命的燭火搖曳欲滅。

與此同時,他的死亡為亞歷山大提供了力量,那是源源不斷的龐大的力量,他發出一聲狂吼,派拉大劍從左往右揮斬向了楚子航,動作之大,用力之猛,甚至都帶起了狂烈的風壓,吹得面碎石咕嚕嚕的滾動,吹得楚子航劉海飛揚。

男孩站定了。

從極動到極靜,只用一瞬。

楚子航安靜的站在那裡,微微低垂著頭,修長的身形,村雨斜指地面,就這樣站成了一道黑夜中的剪影,此刻的男孩與龍類的他,只差了那一場暴雨。

亞歷山大鄙夷擴張,雙目瞪大,這本該是絕對命中的一劍,楚子航向他重來,而他突然的爆發也毫無徵兆,那個該死的庶民應該如同朽木一般被他斬成兩截,就此死去。

應該,是這樣才對。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會躲開!

“很難理解麼?”

楚子航看向亞歷山大,後者竟有下意識轉頭的衝動,這個男孩的黃金瞳是如此明亮,如此滾燙,彷彿那不是目光,而是兩把淬火的劍。

在意識到自己的衝動後,緊接而來的就是無邊的怒火,比之前更洶湧的怒火,亞歷山大強迫自己與楚子航對視,甚至面目猙獰青筋暴突,顯出一副惡鬼般的臉孔,像是在用這個樣子說明,他真的一點都不害怕。

可現在的他,哪裡還有身為王者該有的模樣。

“真是難看。”

“你在說什麼!庶民!”

“我說,真是難看。”

楚子航向他走來。

他明明還只是原先的男孩模樣,給人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像是有某種恐怖的傢伙在楚子航的體內睜開了眼,暴虐的目光兇狠的打量這個世界,那是純粹的絕對的惡意,亞歷山大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