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拿著左輪抽著雪茄進來,說了句我不同意。

他路明非如果喜歡一個人,哪怕全世界都不祝福,也會一往無前的搶婚,正如有這麼一天全世界都要把他的摯友遺忘,他也會深深牢記,在他腦裡在他心裡哪怕與天下為敵。

路明非啊,別看他又衰又慫,認真起來,可是個真正的男子漢,與天下為敵也堅定不移一往無前的男子漢。

有些學妹的目光就跟著路明非走了,她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原來路學長這麼帥啊,直到目送路明非徑直出了校門,她們恍然回神。

等等路學長這是去哪,怎麼就走了,看他這都出校門了啊,是逃學吧,這一定是逃學沒錯吧!

短暫的錯愕後,是深深的欽佩。

路學長就是路學長啊,逃學都如此理直氣壯有恃無恐,簡直我輩楷模。

路明非這是直接回家去了,雖然說是在家複習,但他一本書都沒帶,畢竟在九州世界呆了那麼多年,書上的知識早忘的差不多了,下個月的高考他就準備走個過場來著。

真是對不住了啊高考君,你死的好慘,我是不會懷念你的。

路明非想著,又笑起來。

要說對他保送卡塞爾這件事反應最大的,並非仕蘭中學的同學們,首屈一指那還得是嬸嬸一家。

尤其是嬸嬸,她足足說了一個小時,唾沫橫飛,捶胸頓足,可惜天公不作美沒給飄雪,否則這悲憤的情緒可就渲染到位了。

路明非一邊聽一邊想,於是有些遺憾。

如果他到了外罡,精神溝通天地,就有引動天變的力量,到時候還不是要雪有雪,要太陽有太陽。,嬸嬸你想曬鹹魚還是曬鹹菜,隨便說一聲,我來個大晴天不就完事啦。

於是奇怪的一幕就出現了。

肥胖的嬸嬸在那唾沫橫飛,指著叔叔說嫁入你們老路家就沒一天好日子,我沒上過大學,我沒文化,現在我兒子也比不上路明非,我就是沒用就是窩囊。

說著說著就開始抹眼淚,叔叔低著頭認真端詳超市打折買的碗碟上的花紋,彷彿這玩意是流傳了千年剛出土的文物,轉手一賣起碼百萬。

路鳴澤痛苦的望著雞腿,心想老媽什麼時候說完雞腿都快涼了啊。

而旋渦的中心,我們的路明非同學自顧自笑起來,還是看著嬸嬸笑的,儘管這笑沒絲毫嘲諷,是真的沒嘲諷,路明非的腦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樣嘛,經常自己笑起來的很正常。

但嬸嬸不這麼想,她一下就給炸了,她認定這是路明非的挑釁。

這小子行啦,翅膀硬啦,有國外大學保送啦,跟他那老媽一樣是上等人啦。

越想越氣,嬸嬸哭嚎起來,路明非也沒走,也沒說話,只是照常吃著飯,偶爾停下筷子聽兩耳朵,點點頭。

他是真的見過屍橫遍野的戰場,有些士兵死時還和他一般大,路明非曾一一給他們合上眼,九州一統說來輕巧,其中埋葬了多少累累的白骨。

他是閻羅,見慣了生死。

所以面對嬸嬸,路明非只覺得吵了些,其餘的倒也沒更多想法。

站的高度不同,看的風景也不同,總不至於堂堂閻羅回家被嬸嬸罵了,為了臉面就動手吧,殺他個人頭滾滾什麼的,不至於不至於,說兩句怎麼了,如果讓人隨便罵兩句就能失去的臉面,不要也罷。

所謂的成長啊,不是你身價百萬出入豪車,已經是個成功的大人了,然後回過頭碰到八歲那年搶了你棒棒糖的胖子,上去就是一腳,完了說我現在老有錢啦,你要是敢還手我就告你到傾家蕩產,怕不怕怕不怕!嘿嘿就問你怕不怕!

這樣的大人也太難看了。

真正的成長,不需要豪車或者金錢,某天你已經是上市公司的老總了,回家還能在小時候的早餐店吃碗小粥就鹹菜,隔壁桌的男人初中跟你打過架,鼻子都出了血,,想一想已經幾十年前的事了。

你們笑著打招呼,男人說原來是你小子啊,他問你這些年哪去了,你擺擺手說做點小生意沒什麼,你聽他聊了聊這些年的近況,他的孩子讀書成績特別好是他的驕傲,你笑著誇孩子真是聰明啊,男人就拘謹又驕傲的笑。

真正的成長,是有著與曾經幼稚固執的自己和解的勇氣,包容過去歲月中自己和他人的錯誤,從此海闊天空,再遇到了苦難,你也能笑著來一句,沒什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