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的眸子有一瞬的失焦。

他的手上冒起了紅色的火。

又在下一瞬熄滅。

楚子航並沒有真的喪失理智。

他很清楚,在地下封閉的空間使用君焰這等燃燒型別的言靈,將有怎樣的後果。

爆炸。

若是真的山窮水盡,也便罷了。

拉上所有的死侍一起赴死。

但此刻,要說山窮水盡,實在為時尚早。

師兄在拍飛楚子航和韓野時,並沒有想很多。

如果想很多的話,他大概就會猶豫了吧。

家裡那口子做了飯菜還等著他回去。

小斌那孩子丟三落四的真叫人不放心。

這也就是西門吹雪無情的原因。

一個劍客,一個戰士,一旦有了牽掛,他的武器也就鏽了。

但是,現在的他,不是丈夫,不是父親。

他是,師兄啊。

這裡有兩個他的師弟。

男人嘛,就是一旦熱血上頭,就會什麼都不管不顧的笨蛋啊。

說到底。

他也只是從三個人都會死的結局,掙扎出了讓楚子航和韓野活下去的一線生機。

好痛啊。

師兄想。

言靈青銅御座的開啟時間早已遠遠超了極限。

已經不是有一千把刀在身上割的程度了。

那是百千隻螞蟻在全身的傷口上爬行,噬咬。

這就是以凡物之軀,染指權柄的代價。

師兄努力眨了眨眼。

視野中的世界依舊暗沉。

他的眼球已經充血,滿是蚯蚓似的可怖血絲。

黃金瞳的光芒也變得詭異。

來了!

他想。

死侍們撲了過來。

這些怪物的速度可真是快啊。

他用著青銅御座的力量。

咬牙。

男人的臉猙獰的如同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來襲的死侍比惡鬼更為恐怖。

分明是噩夢中才有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