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打著傘,行在雨中。

他一如鋒利的刃,天上砸下一片海的水來,要使人間的萬物屈膝臣服。

男孩偏不。

白皙的手掌穩穩握住傘柄,一如他手持御神刀般有力。

洩洪似的與也不能令這把刀偏離,分毫也不能。

卡塞爾執行部的黑色制服被狂亂的風吹的獵獵作響。

楚子航停下,揚傘抬目。

黑夜中,白色大鬍子老頭衝他和藹的笑。

招牌角落“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彩燈閃閃發亮。

肯德基。

推開門,大廳昏暗,此時已是深夜一點,肯德基內空空如也,只餘下櫃檯一個女生負責值夜,關了三分之二的燈,維剩幾盞櫃檯和走廊的提供照明。

“洗手間。”

“好的,二樓左轉。”

規矩的放好傘,楚子航與鏡中的自己對視。

男孩冷峻的臉帥氣的可以直接參演偶像劇,想必導演肯定會迫不及待的雙手送上男一號的劇本,且是好幾份以方便楚子航挑選,只要他開心,哪個都行。

可惜楚子航並無參演電影的必要。

他的人生,可比電影精彩。

楚子航微微低頭,取下左右眼的美瞳。

眨眨眼。

兩盞璀璨的金燈亮起。

但是,我的上帝,那可不是燈。

那是這個男孩的雙眼。

卡塞爾A級學員,百年來唯一主動找到卡塞爾的人,執行部優秀專員,當代獅心會領袖。

男孩與鏡中自己的黃金瞳對視。

且,永不熄滅的黃金瞳擁有者。

他的優秀已無需贅述。

就算去掉所有頭銜,只憑這雙永不熄滅的黃金瞳,便足矣證明其卓越的血統。

在卡塞爾,除了寥寥幾人外,無人能與當代的獅心會會長對視。

就因了這雙眼。

楚子航把取下的美瞳放進護理液中浸泡。

眨眨眼,緩解角膜的乾燥。

這是卡塞爾校醫給的建議,在外行動時不方便展現黃金瞳,只好借美瞳遮掩,但佩戴美瞳最好不要超過十個小時,否則極易引發角膜炎。

“當然,以你的血統,角膜炎什麼的沒準一個晚上就能康復了。”

這是校醫的調侃。

畢竟給獅心會會長治療可真是件難熬的差事,自己不調節調節氣氛還真怕閒極無聊的會長大人下一秒就會動手砍個人解悶什麼的。

楚子航只是坐在那一言不發,雙腿上端端正正擺著太刀村雨,永不熄滅的黃金瞳微微低垂,儘管這個男孩已是在儘量收斂他的鋒芒,但給旁人帶來的心理壓力依舊如山嶽般沉重。

校醫甚至在思考著回頭是不是該去找富山雅史做個心裡疏導,早就聽說獅心會的傢伙都是殺胚,當代的會長更是殺胚中的殺胚,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虛傳,他彷彿感受到了中國武俠裡的殺氣,真是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