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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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傾顏蹙了蹙眉,眉心糾結成結,雪畫,是你嗎是你怎麼樣了嗎
她站起身來,目光幽幽地落在遠方,不會的,怎麼會,她還要給她辦喜事,還要讓她從她的清淺園出嫁,那麼,她怎麼會有事,定是她自己多心了,她無奈地撇了撇唇,想來也是自己多心,只是這心,卻始終無法安寧下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天邊大片大片的火燒雲瘋狂蔓延,如同將天空撕裂了一般,決絕地、慘烈地燃燒著,像是誰的心一樣,空洞著傷痛著,痛苦與愧疚將心臟撕扯得血肉模糊。
待到安逸王府時,楊延心中更是難受,因為他看見那個白衣絕世容顏傾城的女子早已站在了大門口等候,像是已經預料到了什麼一般,她漆黑的眼中噙著淚,她堅忍著不許眼淚流下,可是越是這樣就越是讓人心酸。
看著越來越近的人,凌傾顏心顫了顫,她看得真切,那奄奄一息躺在楊延懷裡的人是她一直惦念著的雪畫,可是怎麼會這樣,走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怎麼就這樣了,雪畫她還那樣年輕。
卓君臨見狀也是忍不住一驚,張山發回來的訊息他已經接到了,本以為雪畫和張山的大軍在一起,可是沒有想到,如今她卻以這樣虛弱的一種狀態出現在了這裡,他看著身邊的凌傾顏,見她面色蒼白,烏黑的眼珠上氤氳著一團霧氣,以至於看不真切她的神色。
但是她周身都散發著一股悲傷的氣息,只見她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血肉裡,手心被刺得沁出了血珠,可是她卻彷彿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只呆呆地看著楊延懷中的雪畫。
楊延勒馬抱著雪畫跳下來,只是那個溫柔淺笑的女子再也不能眉眼帶笑地看著他們,此刻她正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裡,沒有一絲溫度。
“雪,雪畫”一聲沙啞的聲音發出,帶著極力壓制的悲痛:“雪畫”雪畫,那是一個多麼溫柔可愛的女子啊她怎麼會凌傾顏捂住自己的嘴巴,讓自己不至於哭出聲來,可是肩膀劇烈的顫動早已說明了一切。
接著便看見一隻素白纖細的手伸了出去,在雪畫嬌小的鼻尖探了探,感覺不到一絲活著的氣息,那隻手停頓了一下,便再次不甘心地湊上前去,可是依舊是什麼都沒有,凌傾顏絕望地閉上了眼,眼淚就那樣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掉到地上濺得粉碎,雪畫
她蹲下來,將手覆在雪畫的臉上,依舊是那樣安靜的面孔,可是此刻卻沒有了一絲溫度,凌傾顏的眼淚不住地往下掉,看得一旁的卓君臨更是心中難受。
突然,楊延跪了下來:“是我,是我沒有保護好雪畫,是我沒用,是我沒用,一個大男人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沒有辦法保護,還能做些什麼”楊延低頭,聲音中滿是愧疚和痛苦:“我還不如和雪畫一起去了算了。
說罷,他便伸手抽出刀來便要自盡,金屬與血肉摩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楊延的脖子上已經現出了一道血痕,卓君臨正想上前制止,卻見一枚細小的銀針飛過去直接打掉了楊延手中的刀。
“你若是如此,雪畫當初也沒有必要如此了”凌傾顏清冷的聲音響起。雖然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明白雪畫定然是想讓楊延好好活下來的。
“我”楊延痛苦得面龐都有些扭曲了:“若不是我貪功,若不是我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雪畫還在那裡,若不是幫我擋箭,雪畫怎至於如此,說到底,是我害了她啊”
“沒有誰害了誰,她救你便是想要你好好活著,你若做到這點,也不辜負了雪畫的心思”卓君臨站在旁邊道,見那個雪山四人中一向最安靜溫暖的女子終於再也睜不開眼睛對著誰笑了,心也酸澀難忍,再見凌傾顏悲慟的模樣,心中對卓坤輿的恨更甚,總有一天他定要讓他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雪畫,雪畫”凌傾顏喃喃道,若是往日她這般叫她的名字,她定會眉眼彎彎地回應自己,可是今天她都叫了這麼多聲了,她怎麼還不睜開眼睛。
“雪畫,雪畫”凌傾顏不死心地叫,始終得不到一絲回應,讓她的心都揪作了一團,大腦一片混沌,她都開始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出什麼樣的舉動什麼樣的反應,只能一遍一遍地叫著雪畫的名字。
楊延見狀更是不由得悲從中來,這個堅毅的男人終於再次留下來至情至性的眼淚,為了此生他最愛的女子,那個溫柔愛笑的女子。
卓君臨閉上了眼將凌傾顏擁在懷中,他扭頭道:“將雪畫抱回去吧”總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楊延擦了把眼淚便將雪畫抱在懷裡,他看了眼神色安然的雪畫,心痛得無法喘息,以後,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她了,他終於,失去她了嗎
“卓君臨,雪畫她”凌傾顏哽咽,聲音斷斷續續的,也不知在說些什麼只是能從中聽到她一遍又一遍地喊雪畫的名字。
卓君臨嘆息了一聲,心疼地將她擁緊,見她依舊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樣便將她抱起來也往王府內走去了。
而他胸口的那個女子一直在喃喃自語,最後,她還揪了他胸前的衣服弱弱地道:“她,我還說,我們”她一邊搖頭,一邊語無倫次地說著:“我們還說要給她辦親事,還說要從我的清淺園抬轎子,我們都說好了的,都說好了的,她怎麼可以死”
卓君臨安撫地將她擁緊:“都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的”
“可是雪畫還是再也不能活過來了”一樣理智的凌傾顏,此時也如同一個孩子一般鬧起來脾氣,可是雪畫,是真的回不來了,她自然也深知這些,最後她將頭深深地埋在卓君臨懷中,泣不成聲
那些一直都在說著的諾言啊終究是無法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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