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傾顏聽聞了這一訊息以後,平靜的臉上黛眉緊緊皺了起來,時局真的是要變了吧。她喚進來雪琴:“給雪影訊息,讓她放下手頭的事,去保護卓君臨,還是那句話,無論如何保住他的性命。”

雪琴點了點頭:“我這便去。”陽國形勢已經不同往日,矛盾一觸即發,卓君臨身為風口浪尖上的人,在這場風波中自然會首當其衝,其危險已是不言而喻。卓君臨待她們不薄,尤其對傾顏姐姐情深義厚,她們保護他的安危也是應該的。

雪琴剛出去,便遇上了走進來的嚴焰,嚴焰墨色的眼珠中是沉穩智慧的光芒,一身黑衣穩重而不失魅力。他走進屋中,看見坐在桌旁安靜美麗的女子,嚴焰開口說道:“姑娘,別來無恙了。”

凌傾顏未曾起身,只淡淡頷首,眼神清淡無波,嬌豔的唇抿了一口清香的茶,這澤國的茶還真是不錯呢:“二皇子好啊。”她滿足地閉上了眼睛,不再言語。

嚴焰小麥色的臉上一雙黑眸炯炯有神,他看向凌傾顏:“姑娘的話,父王已經轉告嚴焰了,嚴焰暫且謝過姑娘的抬舉了。只是不知姑娘以什麼來證明你的能力呢?僅憑姑娘的三言兩語就想參與我澤國國政恐怕不妥吧。”

凌傾顏安靜地坐著,抬頭看了看嚴焰,身上散發著自信睿智的光芒,她低了頭,聲音清雅動聽:“二皇子是不信傾顏嗎?”

“此乃關係關係一國之根本,嚴焰不是一味貪求皇位之人,此事必要慎重。”嚴焰看著眼前的女子,只見她一身白衣飄然若仙,容顏傾城氣息寧靜,淡然中自有一股不怒自威凌然不可侵犯之感,纖細的手指白淨細嫩,卻彷彿攥住了萬丈江山一般。她衣不帶水眉目寂寞,安然地低著頭,聲音清幽得似空谷掠風,坐在那裡即使什麼都不做,都會讓人心生安定呢。剛剛調查了她,好像她還是陽國安逸王卓君臨喜愛的女子呢,不過這樣天下無雙的女子,真是讓人傾心呢。

凌傾顏在心中讚歎了嚴焰大義凜然一番,卻不動聲色:“凌傾顏向來不是強人所難的人,但也不能意氣用事。傾顏就住在京城的嶽樓客棧,願為二皇子進獻綿薄之力。”說罷,她便起身,她雖有意,可人家卻是無心,她又何必自折身價。

見那個女子飄然自若地離開,嚴焰心中也是感嘆,真是一個傲骨凌然的女子。

與澤國截然不同的是陽國皇宮內一片凝重,皇上濃眉維微皺,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近日裡朝中大臣都力薦卓君臨為太子,廢太子風潮一時之間進入白熱化,尤其是老太傅之死更是激起了許多人對太子的不滿之情,雖然他已經極力打壓,可是依舊掩不住這股勢頭。看著下邊垂頭喪氣不爭氣的兒子,皇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越兒啊,如今這形勢還不能讓你奮發嗎?你就爭些氣吧。”

太子一愣,不知道怎麼又牽扯到自己了,他縮了縮頭:“父皇啊,兒臣一直很努力呀,怪只怪那個卓君臨,哼。”他越說越生氣,若不是他,自己怎會落到這步田地:“父皇,可不能輕饒了他。”

皇上鮮少地和這個唯一的兒子生氣了,他一拍桌子,嚇得坐在下邊的太子差點跳了起來:“胡說!不要以為朕不知道,你日日流連於青樓,最近更變本加厲地將什麼樓的頭牌姑娘強買到府中,搞得京城人盡皆知,皆笑話我皇室!你是丟盡了我皇族的顏面,不知可有此事?不怪自己沒有本事,反倒對別人萬般苛求,唉,真是不爭氣!”

太子卓越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父皇,孩兒,孩兒知錯了。”

皇上一聲冷哼,不再理他,拂袖而去。心中卻憂慮至極,卓君臨啊卓君臨,你何必將朕逼到這步田地上的。

不一會兒便聽到皇上擺駕德王府的呼聲。德王府中,自卓君臨離開以後便少了往日裡的熱鬧歡實,德王坐在書房安靜地看書,聽到“皇上駕到”的喊聲,慌忙出去迎駕,心卻涼了一涼,終於來了,皇兄啊,你還是來了。

皇上看著匆忙跑出來跪在地上的德王滿目蒼涼,坤乾啊,我們還是不可避免地走上了這條路。你說,母妃在天之靈會不會怪朕?他彎下腰將德王攙扶起來,目光是德王所熟悉的溫暖,他笑眯了眼:“行什麼禮呀,今天咱們不論其他,我們兄弟也好些年沒如此親近過了。”

德王心中忐忑,他不漏聲色地點頭:“皇兄說的甚是。”

皇上徑自進了客廳坐了下來,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他看向德王,眼中有閃爍不定的光。見德王也已進來,他便開口問道:“不知君臨可有做皇帝之心?”德王心中一驚,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他將頭埋得低低的:“回皇上,君臨從未有過此心,請皇上放心。”

皇上眼中的光依舊晦暗不明,他沒有去扶德王,反而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他說:“可是大臣們都十分擁護君臨怎麼辦,你當年帶的兵聽說了這個訊息也都是極其振奮,非小王爺不追隨啊。坤乾,你說這要怎麼辦呢?”

德王暗暗心驚,卻無言以對。他深知自己一母同胞兄弟的性子,怕是不會放過自己和兒子了吧:“臣任憑皇上處罰,只求皇上饒了小兒。”

皇上忽然臉色明朗,他笑了:“你跪著幹什麼呀,朕不過是徵求一下你的意見,快快起來。”只是如果只處罰了你,卓君臨還是存在的,他是紮在朕心上的利刺呀,不拔不行,這樣說,你可懂?

面對皇上的陰晴不定,德王生生出了一身冷汗:“是,臣弟遵旨。”

皇上眼神又有些恍惚,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看向遠方,臉上有一抹飄忽不定的笑容,忽而他又轉向德王:“坤乾,今日朕就在你這裡用飯了,不知可否一嘗你府中的梨花雪?朕實在是想念的很哪。”梨花雪還有那個笑意盈盈的女子,他想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