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毓澤收拾好之後,進屋就看見李珍在種鐵皮石斛。

與其說是種,不如說是往土裡一插,一點都不講究。

“能活嗎?”她那樣暴力薅下來的,連根都沒有。

“這東西沒死!”李珍說完順手抄起桌子上的碗,顧毓澤想阻止都來不及,半碗涼白開,就給倒進去了。

“齊活!”

李珍走開之後,顧毓澤不僅看到了泡水的鐵皮石斛,還看到了血靈芝。

血靈芝不是已經採下來了嗎?怎麼又種回土裡了?

那麼嬌貴的東西,還能活嗎?

……

木桶很大,不要說一個人,裝兩個人都沒有問題。一股松香味,木頭油亮有光澤,不用猜就知道選的是有年頭的松柏木。

松柏木有種天然的油脂,能防腐防蛀,用來做桶,剛好合適。

顧毓澤看了李珍一眼,見她專心的看木桶,轉身就出去了。

簸籮來了,她之前分出來的藥材,剛好能裝進去。

顧毓澤很樂意多幹多接觸,不要看很小的事情,能學到很多東西。

裝藥的時候,他又從李珍那裡學來了幾種藥材的藥性和分法,他偷偷的測過,李珍分出來的藥,每一種,每一份,都精確的不能再精確。

就算是有著幾十年經驗的老師傅都做不到她這樣,就像國營大藥店的老錢,依他看,都不如她。

顧毓澤把一切都放在心裡,記在心裡。

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傳來,顧毓澤頭也不抬,埋頭分藥。

“小顧,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方爺求助無門只能再次找上顧毓澤。

藥燻竟然出了岔子,現在他老友咳嗽不止,一直昏迷,眼看呼吸都困難了,他的醫道還沒有那麼深,不知道該怎麼救治,又怕擅自用針,和藥燻相沖,一時間心中火急火燎,六神無主。

老顧頭看了他們一眼,暗戳戳的走到兒子身邊。

“澤,不會死人吧?”

顧毓澤搖頭:“不知道。爸,你去和他們說,人不行就趕緊送醫院,別耽擱!”

“好嘞!”老顧頭聽兒子的,趕緊去傳話。

那人臉上一團黑氣,怕是不成了。

也不知老顧頭和他們說的什麼,方爺跺著腳朝顧毓澤走過來。

“小顧,不管什麼條件,只要你能讓小李爺拿出血靈芝,咱們都好談!”方爺也是什麼都顧不得了,豁出老臉說目的。

現在這時候,就不怕獅子大開口,怕的是不開口。

顧毓澤奇怪的看了方爺一眼:“您老怎麼會認為區區一根血靈芝,就能救一個快要死的人?”

不是顧毓澤說話難聽,如果是真有法子治,他們也不會把人抬到這裡來。

完全是死馬當活馬醫的!

這話倒是把方爺問住了。

他不確定啊!

多少名醫都看過,大醫院也住過,就是沒看好。

現在來這裡,就是死馬當活馬醫!

小顧的話倒是讓他清醒了不少,是他魔怔了。

行醫那麼多年,怎麼就忘了,醫者治病不治命呢!

“小顧,他是個好人,打了一輩子仗,好不容易活下來,身上沒一個好地方。他救了那麼多人,老天爺怎麼就不能讓他多活兩年呢?”兒時玩伴,十幾歲參。軍。本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面,沒想到再見面,還不如不見!

方爺說的老淚縱橫,一把年紀了,硬生生哭出了酸楚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