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衛看著幾個年輕人如夢初醒的站起來,走出屋子。

順帶把門關上。

他盯著握著大提琴的男人,掃視一遍屋裡的擺設,腳步閒散像參觀老朋友家。

段永瓊遞過報名章程,聲音略帶歉意:“您好,我的水平,您可能是道聽途說,不如先聽我拉一曲您再決定要不要報名吧?”

聽完的學生,都會乖乖掏出高於市場兩倍的費用。

不知道這人怎麼找到這裡的,

但段永瓊肯定,聽完他曲子的學生,都會任由情緒擺佈,然後回去折磨他們的父母,釋放青春期的叛逆。

展示人性,釋放人性,這不就是藝術的魅力嗎。

“好的,麻煩段老師了。”

陳衛拉過來一張有靠背的凳子,笑容對著牆上的鏡子,點頭示意段老師可以演奏了。

他選這個位置,

很刁鑽,

既可以看清楚段永瓊的正面,也能透過鏡子看到他的背面。

據姜欣給的資料,段永瓊教過的學生裡,有一個在白馬社群擁有家族產業的學生消失了,連同他們一家四口人。

但能收住情緒和他自然暢談,說明他是活人,沒有變成情緒異變怪物。

啪嗒!

一張黑特證件掉落在兩人中間地上。

段永瓊笑容,收住。

僵硬、嚴肅的眼神望著地上。

陳衛心裡一沉,露出微微笑容:“抱歉,段老師,路上撿的,希望沒打斷您的醞釀。”

段永瓊有些古怪的舔了舔琴弓,

開始演奏。

陳衛能聽出來,因為三嬸在音樂方面比較有天賦,段永瓊演奏的曲子有點像《卡門》,

那是一百多年前的曲子,是一個溫柔、直率的愛情悲劇。

但它又不是卡門,

聽起來,彷彿陽光午後一個人走在飄滿落葉的小道。

陳衛在手機上輸入:

“韓主任,我感受到了,有一點……憂鬱。”

其實,陳衛也不確定自己感知對不對,但音樂是一門聽不懂也會靈魂共振的藝術,聽起來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