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皆由我起?”

時遇坐在沙發上,慢慢道:“我是他的心理醫生……在很早之前,就是他在接受催眠之前,他講起他的家庭,他的父親的時候很平靜,那種平靜不是強裝接受,是他內心認清了事實,也知道他想要的任何東西,他的家庭給不了他,例如愛……”

“所以,你能愛他,給予他這個愛的時候,他很珍惜……卻不知道如何更好的去愛。”

時爾愣愣的,看著二哥,心裡忍不住又泛酸。

“所以,他的行為相對會極端?”

時遇攤攤手,“不然呢?自己要自己失憶,這種人……不極端嗎?”

“其實他離開後的那四年裡,過的很不好吧?”時爾道,她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情來。

陸映夕在國外拍戲的時候,沈於淵去陪著,“相愛”的兩個人想要發生點什麼的時候,他的頭疼症就犯了。

“是,經常失眠,或者頭痛發作。”時遇道,“人總有身體有承受不住的極限,其實心理也是,有很多人抑鬱,或者因為壓力過大而做出極端的事情,都是到達心理到達極限的表現……當意願跟現實出現巨大的衝突的時候,有些會用“自虐”的方式來尋求短暫的紓解……”

“還是以我曾經的一個患者為例,一個三年級的小孩子,為了引起父母的注意,想讓父母多陪伴他,他開始吃指甲,指甲吃的血淋淋的,他一點都不覺得疼。”

時爾心一戳,“他何必……這樣?”

“沈於淵的意願與現實想違背,他不得不做出的事情,對你是有傷害的,衍生出這樣的自我懲罰機制,也挺常見的……雖說原生家庭對他有一部分的影響,但是他頭疼失眠,最重要原因還是因為你。”

“所以,我才覺得他其實過的也不好。”時爾吐氣。

“是,你們兩個過的都不好,你酗酒,抑鬱,他頭疼,失眠,但是你現在還頭痛,失眠嗎?”

時爾搖頭,特別是最近,在知道他還活著之後,決定要重新開始的那一刻,她就覺得還挺自在的。

“是了,他也是想要讓他記起以前的事情,首先就要讓他心理上真正放鬆下來,即使想起過去,也不會有什麼的。”

就像是沈於澤說過的,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是他的軟肋。

時爾懂了,給他足夠的安全感就可以了,他也會更自在的。

“那他……不是被注射過藥物嗎?”

“注射過的藥物,除非是毒藥,能讓人立即嗝屁……那種精神類藥物,只是會短暫的,就像……是麻藥一樣,隨著時間的流逝,會代謝掉……我還是傾向與他心理防禦機制的問題。”

在他接受過催眠,將關於時爾的記憶轉移到陸映夕的身上,本以為只要當那首兩人定情的曲子想起後,一切就能回到正軌。

可是陸運中間強行用過一次藥物,所以讓很多片段都暫時丟失而已,應該也是心理防禦的問題。

時爾鬆了口氣,很感激的抱著哥哥,“哥,你很好,你就是有時候太一本正經了,這事你應該早些告訴我的,你看,你變相的讓我受了很多苦。”

時遇嘴角一抽,很不客氣的捏住了妹妹的腮,“你倒是賴上我了哈,你以為他為什麼那麼多心理醫生不找,偏偏找我,找你的親哥呢?”

時爾搖頭,懇請哥哥手下留情,扯得真的有點疼。

時遇當沒看見,兩手一起扯她的腮,“因為我能守口如瓶,因為我知道事關重大,如果換成秦弈懷,看到你倆虐的死去活來的,肯定就什麼都招了。”

時爾:“……”果然是親哥!

看出來,沈於淵是相當信得著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