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講課講到一半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太子,又無可奈何地轉過頭去,不敢提半點課堂紀律的事。

見聞離不理他,陸瓷只好扭頭去問趙安。

自從他帶隊,陸瓷負責押隊,兩人一塊送過外賣後,革命友誼不知怎的就建立了起來。

現在的趙安簡直是對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看看老頭的鬍子,仔細看,是不是缺了一塊。”趙安嘴裡往外蹦幾個字,就要拿起書本遮一下笑意,“那是我和阿離,我倆小的時候,用火摺子燒的。還有你看他的眉毛,‘火燒眉毛’就是這般完美詮釋的。”

想起原主幹得這些荒唐事,聞離心想要是自己的話,怕是怎麼樣都不敢的。

周太傅被火燒了眉毛鬍子,樣貌嚇人,本是要被逐出宮去了。

好在是她和趙安幹得缺德事,聖上和聞百萬哥倆好地難能不知道自己孩子脾性,自知有愧,愣是用強權將周太傅留在了宮中。並且升職漲工資,才避免了他顏面盡失,又丟了工作,一時間想不開自刎身亡。

到了自由提問的時間,太傅坐在講堂上耐心地等著第一個人開口。

可惜在座的都是些官宦人家的紈絝子弟,將手裡的紙折成了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就愣是沒有一個人看書寫字的。

偶爾會裝模作樣跟讀幾句,然後接著跟身邊的小夥伴玩鬧。

聞離心想這樣不行,便拿手肘撞了撞陸瓷,示意他這個寒窗苦讀數十年的人先出來作表率。

畢竟大夥包括她在內,真的沒有什麼好問的。

或許他先開個頭,做個示範,沒準問題就源源不斷的來了呢。

陸瓷舉起手,“太傅大人,我有一個問題。”

周正看陸瓷的目光就像是班主任看自己的得意門生那般。不僅因為他是第一個出來提問緩解尷尬的,還是因為他知道聞家姑爺出身貧寒,卻仍舊擁有梅花般傲立風雪,不畏嚴寒的勇氣。

畢竟聞大小姐那個無所不為的頑劣性子,誰能壓得住。

“陸公子請說。”

陸瓷恭敬地站了起來,眼眸清明。

“我想請太傅大人給我解釋一下‘倚嬌作媚’一詞之意。”

聞離:“……”你還真是能活學活用啊。

周正朝他作了個表示自己已經知道,請他坐下的動作。單手上下襬弄了兩下。

“關於陸公子提到的‘倚嬌作媚’一詞,請問在座的各位有人知道嗎?”

周正眼神掃過去,有人搖了搖頭,有人將腿橫在桌案上,看到他視線掃過來的時候,趕緊坐板正。

程若魚扭頭問江慈:“你知道嗎?”

江慈不好落下風,只能憑著字面意思試著解釋:“倚嬌,一定是憑藉著自己的美麗。作媚,當作美麗。連起來應該是,憑藉著自己原有的美貌,做一些柔媚的,美人才能做的事。就像美人跳舞,美得更美。”

聞離簡直沒忍住笑出聲。

這難道就是眾人口中文韜武略的江太尉之子。

文韜武略……甚是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