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沒信這茬子事,因為陸嫣在她心裡,同樣是個很酷的姑娘。

大齡女子未婚沒有罪,她願不願意成親是她的事。

但是聞離沒想到,其間竟然真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聞離舉高小鐲子藉著微弱的光線,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很普通的嬰兒鐲子,看起來也沒什麼特殊的。

突然,聞離的手指摸到了一小截花紋。

此時陸嫣趴在她的身上,已經不再亂動了。

聞離悄悄地把人推到一邊地上,兩步跨到了油燈前。

竟然是……黃色彼岸花?

明明鐲子是銀質的,卻在鎖釦介面處雕了一朵金色的花上去。

聞離怕受火光影響,眼神恍惚,特地跑到院子裡去重新確認了一遍。

確確實實和宋羨鐲子上的花紋一模一樣。

因為有駱晚舟的玉佩的前車之鑑在,聞離對自己的記憶保留性的持懷疑態度,找了張紙幣,將鐲子上的花紋依樣畫了下來。

樣式特徵都畫明顯了,只要拿去一對比便可知分曉。

倘若,這兩個鐲子當真出自一家之手呢?難道是一個鋪子裡出來的嗎?

可是為何會在鐲子上刻這朵不詳的花。

如果陸嫣是因為失去了孩子,那宋羨呢,宋羨失去了什麼?還是說,那個和陸嫣愛恨糾葛的男人,其實和花滿樓背後的大佬,是同一個人。

那麼許會的外祖父,是不是就是個幌子?

還是說,他和許會的外祖父,同朝為官……又共同暗中勾結,暗中經商……

聞離抓著鐲子,打算趁著陸嫣醉酒,趕緊去探探有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

陸嫣仰躺在地上,睜著眼,眼淚簌簌地從眼眶中流出來,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

聞離走過去摸了摸她的手,還好手上是有溫度的。

她正要抽回來,卻被陸嫣緊緊地攀著手抱住了。

女人帶著酒氣的呼吸從耳朵邊傳過來,她咬著聞離的衣領,內心深處的痛苦像一隻無形的手一直在撕扯著她。

“孩子,打掉孩子的時候,比現在還要痛苦。”

“你,”聞離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不具備任何攻擊性一點,“吃過打胎藥?”

陸嫣突然笑了一聲,聞離感受到自己的脖子裡一片溼潤。

她的眼淚應該擦了不少在自己的衣領上。

陸嫣啞著嗓子:“當然,如果不是自己吃過,我怎麼敢給別人放心打胎。那都是一條條的人命啊。”

她突然瘋了一般地推開她,將雙手放在自己的面前擺了擺。

“你看到了嗎?上面的都是血。有我的孩子的,有些那些各種花樓的姑娘的,你看到了嗎?其實我和那些花樓的姑娘是一樣的,不過都是那些達官貴人消遣的玩意兒罷了。”

聞離抓到了一個重點關鍵詞。

“達官貴人”。

既然是消遣的玩意兒,那勢必是不能天天見面的,甚至是,偶爾見一次。

怪不得甘水巷的熟人都不知道。

聞離不打算跟她繞彎子,直接開口問道。

“那個人是誰?”

陸嫣這會兒的呼吸明顯停滯了一下。

看來她的酒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