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辰時許。

北市中心街擂臺高築,擂臺周圍人頭攢動,擠得水洩不通。

洛陽城新老勢力的一次正面碰撞,吸引了大量記者和無數遊客。站在高處放眼望去,主街上人山人海,好有兩萬多人,而附近酒館的二層以上靠窗的位置,早已被人預定。甚至有那頑皮少年,爬到了房頂上。

好大個場面。

金吾衛得到訊息,迅速列隊而來。為防止發生暴亂,士兵們將這裡包圍。

由於場面太大,驚動趙亞夫親自趕來。

打聽到關鍵,他不找別人,直接找到蘇御。

“蘇勁鋒,你在搞什麼名堂?今日正是防火雷的關鍵日子,怎還聚眾?”

趙大將軍身為五大將之一,身份高貴,當然不能怠慢,請來美伶館最好的包房。

“趙將軍莫要生氣,且聽我詳細道來。”蘇御將一份厚禮塞進趙亞夫袖子裡:“一會京統和錦衣衛就會到,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不久,北市坊丞一路小跑來見趙亞夫,咕咚一聲跪倒。

趙亞夫威嚴貌,指道:“這般大事,為何不提前上報?”

坊丞愁眉苦臉道:“一開始只以為是個小場面,坊署便能應付,沒敢去打擾趙將軍。”

“什麼叫沒敢打擾?怎麼,我能吃了你不成?”趙亞夫很不滿意:“我告訴你,若今天沒事,還則罷了;若有事,拿你是問!”

……

北市坊丞,新上任的八品官,名喚薛兆。也是道光坊功勳街出身。由於經驗不足,預判失誤,被趙亞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隨後他派人關閉坊門,只許出不許進,並開始疏散外坊群眾。最後擂臺邊上只留下不到三千人。

淨場結束,薛兆長出一口氣,坐在指揮台上擦汗。

這時張密狗著臉走過來,指道:“你,可以走了!”

聞聲,薛兆扭頭看了看張密,不認識。

值得一提的是,現在曹玉簪的“更服令”已開始實施。曹大腦袋提出“每一品級都要有單獨顏色”,故稱“九色服”法令。可是到了殿上,經過群臣的一陣討論,大家更認同“金木水火土”五色朝服。

曹玉簪現在變得很柔和,不再像以前那樣強橫。於是就採納了群臣的意見,採用唐朝服色標準,只是在服裝樣式上做了些改變,讓人一眼就能辨出品級。

從法令公佈那日開始,即便是太后送的衣服,只要不符合品級要求的,一律不許再穿。而張密作為曹玉簪的鐵桿支持者,當然要立刻執行太后的命令。

在張密身上掃了掃,見只是個從八品小官兒,薛兆很不滿意地道:“你這位仁兄懂不懂規矩?”

薛兆站起身,揹著手,訓斥口氣道:“我是八品,你是從八品。你怎還命令起我來?”

“我去尼瑪!”張密抬手一個巴掌,把薛兆打得一個趔趄:“你睜開狗眼看看清楚!我是誰!”

張太監曾與洪盾互扇耳光,可見其內功相當不弱,這一巴掌打過去,把薛兆打得眼冒金星。

再看張密的這氣勢,比正三品都不差,薛兆捂著臉:“你是……”

只有從九品的小隊長郭蛟走了過來,瞪視道:“這是我們錦衣衛大隊長,張密!”

同樣從九品的烏源呵叱道:“難道你沒聽過我們張大隊長的名號嗎?”

相信薛兆一輩子也忘不掉今天的遭遇。人有臉樹有皮,張密如此行徑,必遭人恨。蘇御看在眼裡,難過在心頭。心道:張兄做人太囂張,這可不是個好事。而張密今天種下的“業”,竟然來自於給蘇御幫場子,蘇御心裡更加過意不去。

張密端坐高臺,傲慢眼神向下望去。

此時臺下百姓目瞪口呆,他們從沒見過如此囂張之人。

隨後張密看了看紅黑寺遞上來的名單,不禁皺眉。

名單上竟然有蘇御的名字,這讓張密覺得紅黑寺實在是派不出人手了。在張密心中,蘇御是有身份的人,怎能輕易參加這種活動呢?

“雁悲鳴、蘇御、屠彪、梅紅衫、秦白刃、吳殺金……”這六個名字張密很熟悉,可後面四個完全沒見過,什麼大青蛙、二蛤蟆、譚不瘋、火中鳳……

“這特麼也是人名?”

……

“獨孤前輩能來捧場,實乃我教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