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窮,沒錢犒賞將士。蘇御就自己拿錢,一口氣買來幾百只羊發給各個旅、團。再由各級長官分配下去,尤其是那些戰場表現優異的小隊。不能讓賞罰分明成為空談。

打過仗的隊伍,精神面貌變化明顯。這次戰爭對蘇御來說也是一次歷練,增加許多經驗。一群人各有話說,屋裡氣氛熱鬧而融洽,忽而話題一轉,聊起玄甲軍二十萬大軍中,有幾人能開三石弓?

一問才知只有四個人:張雲龍、公孫雄、誅邪克、張康。

張康就是康王趙棣身邊的那個背弓侍從。據說從二王之亂開始,張康就離開軍營,守在康王身邊。趙棣有多喜歡張康?從他的名字就能看出來,那是趙棣刻意給他改的。蘇御突然想起射殺皇子牧的人,還為此調侃誅邪克。

那時誅邪克是趙挺的人,而趙挺也有當皇帝的心。即便擊殺擊殺皇子牧也輪不到趙挺當皇帝,但他可以把水攪渾。

經過這場戰爭,第四師有所調整,首先是關於誅邪克的安排。衛國軍時,秦王把誅邪克直接提拔為衛國二軍總副,西線總指揮。戰爭結束,衛國軍解散,再讓誅邪克擔任團級幹部就顯得很不合適。

師副將韓堅犯錯,連降三級,現在騰出一個師五官的位置來。但副將一職沒留給誅邪克,而是把誅邪克安排在督糧官的位置上。之前督糧官邱垚平調為副將。邱垚明白秦王的用意,副將的位置是留給韓堅的。

邱垚不會打仗,反而成了師部萬金油。他留在師部,主要是方便搞特工。其實邱垚更像第四師的監軍。而掛著第四師監軍名頭的趙豐,現在只是參加一些例行會議,平時窩在營中,也不回城。生怕被賢王叫去談話,而他又不知說什麼好。

蘇御抓第四師工作,其實就是在抓十幾個人。一級一級往下抓,就把這支隊伍帶起來。在別的隊伍搞特工,都是秘密進行。而在第四師則是明面選拔,蘇御稱之為“特工隊”。

要想在第四師有發展,首先要入隊。入隊是有條件的,要麼是軍校畢業的校長門徒,要麼是戰場上表現優異的人。未來選拔軍官也從這幫人裡選。

來回一百多里路,蘇御每次去軒轅關都是起早貪黑。今天秦王回家已是二更天。登上霄鳳閣,見孔婷坐在郡主身邊,不知二人說些什麼。孔婷與馮瑜不一樣,馮瑜見到唐靈兒就害怕,而孔婷膽子比馮瑜大得多。

可笑的是,到現在孔婷還叫唐靈兒義母,這就顯得很彆扭,可唐靈兒卻不糾正孔婷。這事被蘇御拿來開她二人玩笑,說一個缺母愛,一個愛裝大輩。結果一句話同時得罪兩名妃子。

“幕後指使找到沒有?”

夜深了,孔婷退去,唐靈兒坐在銅鏡前梳頭。

蘇御倒在床上看書報,嘆口氣把書報放下:“不好找。唐憐想把韓韋逮起來,可我反問她,逮住之後如何審問?一旦問出這個問題,顯然表示我在懷疑趙準。如果不是趙準所為,我反而因此把趙準推到我的對立面,這顯然是不划算的。”

唐靈兒道:“雖投鼠忌器,但也不能不查,明天我去問問趙準也就是了。”

“你怎問?直接問啊?”

“有何不可?”

蘇御盯著大胖媳婦:“我覺得很不合適。”

唐靈兒還在梳頭髮,斜眼道:“當初一群刺客圍攻蘇家,蘇常勝書信爹爹求援,那時爹爹就是直接去問西門載馳和孟啟。爹爹說,君子坦蕩,故無不可問。”

蘇御又倒了下去:“那是因為老丈人手裡有底牌。可你這樣去問趙準,你有什麼底牌?”

唐靈兒轉過身,鄭重道:“有哥哥在,有神策十五萬大軍在,我不需要底牌。”

蘇御心中感嘆,軍閥家的閨女真豪橫。

可蘇御並沒答應讓她去。以史為鏡不是照搬歷史的表象。當初唐瓊去找西門載馳和孟啟,那是一種妥協。告訴另外兩位老國公,蘇御不是唐皇后的兒子,而且唐家答應不推舉蘇御當皇帝,所以兩家才收手。

唐靈兒這樣梗著脖子去找趙準,妥協什麼呢?莫非告訴趙準,我家秦王沒有當皇帝的意思?如果趙準反過來說一句,你讓秦王把兵權交給大興皇帝,我就相信秦王沒有這個意思。那唐靈兒怎麼說?

這顯然是行不通的。

見唐靈兒也不是很堅持,蘇御便沒當真。第二天早早起來就上朝去,下朝回家發現唐靈兒不在家裡,問林婉得知,郡主帶著孔側妃去庚王府了。

“她真去了?”蘇御一驚:“她有沒有說幹什麼去了?”

林婉不知就裡,盯著秦王說:“郡主說新納側妃,婚禮辦得匆忙,所以帶著孔側妃去皇族各家串門。除了去庚王府見馮太妃,還要去太長公主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