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摳病又犯了,她不肯把錢拿出來,不過她的心情卻好了些,探秘似的問:“你不給孔婷建院,不怕她找你鬧?”

“鬧?在這個家裡,除了靈兒誰有資格跟我鬧?”

這句話說到郡主心縫裡了。

……

見禪佬追上來,朱雀猛然緊張起來,叮囑那驛丞,黑車裡的人就是傷害自己的人。

驛丞說,立刻將這人拿下。

朱雀提醒他說,禪佬武功極高,你們要小心行事。

驛丞下去不久,就聽到樓下傳來打鬥聲,還聽到弓弦響。

在這種偏僻驛站裡只有十個兵,大半都是關係戶勤雜驛卒。他們的主要工作是照顧好驛站裡的三匹馬,驛馬的“死損肥瘠”都要以公文的形式上報到縣裡。若有軍事情報,必須保證八百里加急換馬的要求。

雖然驛卒不是正規軍,但也配備武器。每個人都有一把橫刀,另外還配備三支弩機。

驛丞見到一個乾巴巴的老頭帶著一名少女來到這裡,那老頭子臉上塗粉紅唇,看著就不是個好人,堅信朱雀所言是真,他把驛站裡的七個人聚到一起,決定下手。缺少三個人,有的是曠工,有的是“長期病號”,說白了就是吃空餉的。

“去我屋裡把弩機拿來。”驛丞把鑰匙遞給身邊一個年輕人說。

“頭兒是不是太那個了?”年輕驛卒輕笑道:“一叟一女,至於把弩機拿出來?”

驛丞嚴肅道:“你懂什麼,他們是高手。”

“再高能高哪去了?”縣令家小妾的侄子揉了揉手腕說:“我一拳一個。”

驛丞瞪視道:“從現在開始,休要跟我廢話,按照我說的,依計行事!”

朱雀告訴驛丞小心點,可驛丞並沒有完全理解朱雀的意思。

驛丞以為自己已經很小心了,甚至有些小題大做。雖然他嘴上訓斥那些驛卒。可本質上還是沒太在意朱雀的身份。他想這一老一少連一個受傷的女人都抓不住,能有多大本事?

準備好武器,便拎著刀,抱著弩機從後門衝進來。禪佬身邊綠衣少女突然從揹包裡拽出一支弩機,好像彈琴一般快速發射,而對面那些疏於訓練的兵,一個交鋒就敗了下去。

當場倒下三個,其他人躲在門後驚慌失措畏縮不前。

驛丞趴在地上,渾身打哆嗦,恨恨咬牙,知道自己還是輕敵了。心想這兩個人能把秦王的高扈擊傷,自己怎還如此大意?

死的都是上官的親戚啊,以後自己還怎麼混?

驛丞心中自責而惱火,抓起地上的弩機又衝了進去。可他還沒跨過門檻,一箭射穿了頭顱,一聲沒吭的就死了。

樹倒猢猻散,驛卒爭相逃走。

見人都跑了,禪佬嘴角抽了抽,似有笑意,沙啞嗓音響起:“不虛我十年所教。聽師父的話,把這些人當木樁看,你平日裡練的那些就都是真本事。若你稍有憐憫之心……”

禪佬的話還沒說完,忽聽背後一陣惡風,來不及多想,本能般一閃身,一道白光插著肩頭劃過,扭頭一看,是朱雀咬牙切齒打出一招“白蟒鞭”。

剛才朱雀一直蓄力,鉚足勁,蓄好大一口氣才打出一招,力道非凡,砸在門檻上,門檻粉碎崩飛。可即便如此,還是被禪佬躲了過去。與此同時,樓下綠衣少女舉起弩機指向朱雀,喊道:“師姐!快跪下給師父磕頭認錯,否則這次我不會放過你了!”

朱雀咆哮吼道:“他不是我的師父!是我的仇人!”

朱雀手指少女:“你跟我一樣!你父是他所殺,他又把你養大!你本是侯門之女,你父是永陽侯西門春風!”

“不!這不可能!”綠衣少女不敢置信地晃著頭:“師姐你是騙我的,一定是騙我的!你再胡說八道,我真的放箭了!”

禪佬冷眼看著朱雀,突然一閃身,已經來到朱雀面前,濃綠色的氣息噴湧而出,霧氣中伸出一隻乾巴巴的手,抓向朱雀脖頸。

朱雀不假思索躲進屋裡,破窗跳出,禪佬在身後緊追不捨。

朱雀繞過一道牆,又開始蓄力,只要禪佬跟上來,一招“白蟒鞭”招呼他的腦袋。

可突然身後牆發出轟的一聲,一隻乾巴巴的手戳穿牆面,勾住朱雀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