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郡主視線一斜,探究目光打量蘇御。郡主眼睛很大,側目時頗有瞪視之感。總感覺她是在找茬。

“你為何不走?”

“我去哪?”

“去後院啊。找你的小美人去。”

這話說得可是太酸了,蘇御嗤之以鼻,哼笑一聲道:“笑話,別人如何與愛妃相提並論?雖然靈兒忙碌,不與我交談,可我坐在愛妃身邊,就感覺心裡舒服。”

這話把郡主逗笑了,指道:“休要說那巧話來騙人,鬼才信你。”

當時屋裡還有林婉、王珣、小嬛、唐翠,牆角還坐著秉燈夜讀的男賈小公主完顏清,和俊俏婢女童璽。

裡屋還坐著給孩子喂*的唐立家孫妾餘氏。

聽得秦王與郡主磨牙打趣,引來一片輕快笑聲。

……

或許是礦證的事讓曹玉簪心火過旺,今天要是不見到蘇御,她就吃不下飯。遣幾撥太監一起去找蘇御,有一夥自然會來到秦王府。

即便掌燈時分,也要見面,只說是急事。

來到後殿,曹玉簪聲音高亢地道:“御弟,你怎如此欺我?連開三張礦證,卻不與我說一聲的。那國庫的損失,你來賠麼?”

蘇御不緊不慢的坐到月牙凳上:“太后何須動怒,臣弟這不是來了麼。”

“我不找你,你能來?”

“那是當然。”

“當然不來?”

“呵,當然是來嘍。”

曹玉簪看起來有些倦意,平時端端正正的腦袋有些歪,慵懶的靠在榻上。榻的後面豎著欄杆一樣的東西,她雙臂展開,搭在上面。她這個姿勢,就好像是泡在浴池裡。

她微眯著眼睛說:“那三家礦主瞞報產量、偷逃稅金,在河東道已被樹為反面典型。給他們延遲辦理新礦證,就是要好好懲治一下他們。可現在全被你攪和了。”

如果這句話從專管此事的主管部門官員口中說出,那還可以理解,畢竟人家佈置的局被蘇御破壞。可是對於高階領導來說,冠冕堂皇的理由背後往往牽連利益糾紛。

鐵是重要資源,康王也一定很在乎。那麼這次曹玉簪找蘇御,八成是康王的意思。蘇御老早就想過,如果不出點血給康王,康王是不會罷休的。

聽夠了小寡婦的“雲遮霧繞”,蘇御倒是模仿起唐振,直接問道:“說吧,要多少。”

蘇御的意思是,大家都是狐狸,還是別甩尾巴了,直接聊正經事,可曹玉簪偏不。絮絮叨叨、磨磨唧唧,從《大梁律》說到“忘八端”把蘇御好一頓數落。

“御弟啊,我跟你說過多次,有什麼事不要瞞著我。尤其像這種你根本就瞞不住的事。你經常來見我,隨便跟我說一句,我心裡也有個準備。可如果你不說,那就會有人來質問我。然後呢,我還要找你,那麼你也甭想好過。”

曹玉簪忍辱負重悲從心來的樣子深深的嘆了口氣:“其實,只要你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們就可以先把事情說清楚,然後你再辦事也是利手利腳的。”

蘇御也曾考慮過提前與她說一聲,可又擔心曹玉簪獅子大開口,那就沒賢王什麼事了。如果二人談不攏,還容易就把這件事弄到朝堂上去“討論”。到時蘇御就要代替唐家與曹玉簪在朝上吵架,這可不是蘇御希望看到的。

看樣子她是不打算提條件了,只等著蘇御來說。如果蘇御不說,她能絮叨到明天早晨去。

蘇御有些受夠了,一仰頭道:“把誅邪克給我。”

“你說什麼?”曹玉簪一愣神:“你開什麼玩笑,他是謀反罪!”

“六億。”

“謀反罪是不可饒恕的!”

“八億。”

“你要他幹什麼?”

“十億。”

“他受了重傷,腿已經廢了。”

“十二億。”

曹玉簪還要說話,蘇御一抖袍袖站起身:“我最多給康王十二億,而且我還要誅邪克。如果你不答應,那就別談了。我一個銅子兒也不給你。你讓康王親自跟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