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這是一個沉重的話題,那時唐靈兒懷孕,蘇御擔心她上火,所以沒告訴她。後來蘇御也沒說,到現在唐靈兒也不知道車氏是怎麼死的,更不知道車氏差點害死她的龍鳳胎。

蘇御一直堅信,沒有人能做到任何人都喜歡,包括皇帝也做不到。而且皇帝其實是一個高危行業,不容易當。

比如蘇御現在還是創業階段,邱垚、李甫那樣的人可以重用。可假如蘇御當上皇帝,那邱垚這樣的人就要重新審視一下。

他們是否還應該活著?

這個問題看起來冷酷而殘忍,但這又是一個必須下決心去解決的問題。

可以說,打江山與坐江山是兩碼事。

大部分開國皇帝是英明的,但歷史上的短命王朝也不少。可以參考五代十國和五胡十六國等亂世,換皇帝簡直像走馬燈一樣。他們大部分都是沒處理好“打”與“坐”的問題。

有的人處理功臣過於提前,有的則是過於遲緩,這都是要命的問題。

比如宋朝,雖然不得不承認宋太祖的杯酒釋兵權是一個傑作。可他還沒把幽雲十六州收回來就釋兵權,這或許是他最大敗筆之一,給宋朝的軟弱埋下伏筆。

……

郡主好心情的逗孩子玩耍,堆積如山的文書也只等著她盡興才去批閱。

她手裡拿著一對小老虎,只逗兒子玩,卻不怎關心女兒。而蘇御與她正好相反,更喜歡女兒些。只是趙糖酥成天被餘氏抱在懷裡,而餘氏動不動就把球抓出來,蘇御不方便靠近。

蘇御坐下來,與郡主一起撩孩子玩耍,不時閒聊幾句。

孩子睡著了,郡主留王珣在屋裡照看著,走到書房坐到文書堆裡。

郡主頗有些一心二用的能耐,一邊看文書,一邊閒聊:“趙準府上西門王妃打斷了詹側妃的腿,勁鋒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

唐靈兒嘆了口氣:“只因為吃飯時,詹側妃先動了筷子。”

蘇御憐憫地搖搖頭:“我想那隻不過是個誘因。平時一定積攢了很多怨氣,在那一刻爆發了而已。”

“我也這樣認為。”唐靈兒瞥了蘇御一眼:“那勁鋒說說,她為何會積攢很多怨氣?”

蘇御體會到,唐靈兒正在施展“相夫教子”中的“相夫”,同時也是在向蘇御闡述她的規矩——在未來生活中如何對待側妃。

很顯然唐靈兒不是那種允許“積攢怨氣”的主。

蘇御笑了笑:“或許是趙準平時偏袒側妃,害得西門王妃不好發作?如果平時西門王妃就能把小火發出來,也不至於攢一個大火。”

唐靈兒也笑了笑:“我想是這樣。所以在我看來,平時正妃就應該嚴厲一點,壓住側妃。不讓她們敢於挑釁。勁鋒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郡主劃出了道道兒,可這個道道兒對馮瑜來說,等同於沒劃。膽小如鼠的馮瑜見到郡主就渾身哆嗦,遵守的是奴婢的禮節,她哪敢冒犯郡主威嚴。

蘇御甚至在想,讓馮瑜拔高身份,按照側妃身份來見郡主,對她來說都有心理障礙。

相反,趙準家裡詹氏那可是大家閨秀出身,在孃家時也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來到婆家,若有趙準寵溺,搞不好就有些犯上的舉動。

想到這裡,蘇御爽快地說:“我贊同。”

話說到這份兒上,郡主很滿意,便專心批閱檔案。蘇御不打擾她,去到小西樓看摺子、做筆記。琢磨如何敲打這幫戶部官員。

梁朝戶部很大,官員眾多,管田賦、關稅、公債、貨幣、銀行等,各種倉庫好幾十座,蘇御打算去查查那些倉庫。以蘇御的經驗,倉庫很容易出問題。尤其是糧倉。看看後世那*儲糧,如果認真查下去,碩鼠連成線,一抓一大把。

“就靠你們養活第四師了。”

蘇御剛唸叨了一句,丫鬟來報:許洛塵來了,據說帶來絕密訊息,必須與秦王面談。

他能有什麼絕密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