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童玉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今個出城,他還拿了一柄雪白浮塵,單手一抖,掛在臂彎:“四品統領算什麼,我家爺是從二品長安郡馬,布衣庶民無喚靠近便是有罪呀。”

這小太監純粹是無中生有,故意給他家爺拔高身份。貴族雖然身份崇高,可也不至於像他說得那般不近人情。聽小太監一陣恐嚇,又有兩元老將揮舞長刃渣渣嚯嚯,人群驚慌後退。

可惜這風光一幕沒被老黃見到,否則還不得把他另外一顆大板牙也笑掉。

……

“白瑭!你是怎搞的?讓你老老實實等著,怎還打起擂來?”白展找到白瑭,當面訓斥。

白瑭撓了撓頭:“俺想賺點錢兒,給郡馬爺買件像樣的見面禮。”

說話間,白瑭把那柄頗有來歷的三尖兩刃青鋒刀展示給白展看:“哥哥你看,這刀價值不菲。可俺聽你說,不能把墓裡物件帶去郡馬爺面前,於是我只能出此下策。再說我萬萬沒想到,郡馬爺會親自來接我,否則我也不會如此。”

白展恨鐵不成鋼地咬了咬牙:“白瑭你給我聽好了,能把你介紹給大城郡馬,算是我盡了全力。以後如何表現,就全靠你自己。我提醒你一句,平時你那股憨勁兒給我收起來。你可千萬別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胡亂猜測別人心思。就好像三年前,隔壁寡婦明明有心再走一步,與村東頭小李子頗有情誼。可你非說人家不喜歡小李子,天天大半夜守在人家門口,把小李子打得再也不敢來。你說你愁人不愁人?”

“唉!哥哥這話說得不對。你又不是孫寡婦,你怎知人家喜歡那姓李的?我曾親耳聽到,那寡婦罵小李子是天殺的冤家,挨千刀的蠢貨,恨死她了。人家都說這話了,怎還能喜歡呢?”說著說著,白瑭虎目一瞪:“寡婦一個人住,總被人欺負,我作為鄰居,七尺多高的漢子,怎能不幫幫她?於心何忍?!”

憨勁兒又上來了,白展一陣頭疼,擺了擺手:“我是跟你說不明白了。哎,這都是命啊!可惜我與萬花樓簽了十年的賣身契,否則這位置豈能輪得到你?算了算了,都過去了,這也是我的命。”

隨後白展帶著白瑭來給蘇御磕頭。

蘇御見白瑭,虎頭虎腦的一個人,頗有眼緣。他號稱“盜聖”身上卻沒有匪氣,十分難得。

看來他哥說的那些話是真的,白瑭算是盜墓界的一股清流,盜亦有道。確不像楊吃骨、殺魈刀那般邪惡之輩。據說他們盜墓一共是兄弟五人,五人合作多年,發現值錢玩意兒也未曾反目。人以群分,可見那群人都不會太差。

蘇御和煦笑道:“我觀你連那突如其來的暗針都能躲過,可見武功不俗。若把你放在軍隊裡當個大頭兵,著實屈才。不如這樣,我把你的關係落到錦衣衛,平時你就以錦衣衛監察御史扈從身份隨我辦事。”

“謝大老爺!”白瑭跪在地上磕頭。

白展輕咳一聲道:“既然郡馬爺收你到錦衣衛,你就要用錦衣衛的稱呼,稱一聲御史大人,或郡馬爺。”

往回走時,聽說白瑭打擂是要給蘇御買禮物,蘇御笑了笑,收了他手裡的那柄大刀,告訴他這就是很不錯的禮物。後來聽說這刀是隋朝大將魚俱羅的寶刃,不禁饒有興致地看了看,蘇御還說,自己倒是有寶甲護身,卻沒個像樣的馬上兵器。趕明兒真應該訓練訓練馬上功夫了。

來到城裡,蘇御先給白瑭更換戶籍,再透過梅紅衫給他定製一塊錦衣衛腰牌。上次錦衣衛在西市鬥毆,死了兩個。幸虧蘇御動作快,若再慢一點,這缺兒就被別人給填上。其實已經有人找到梅紅衫商量要送人進來,可梅紅衫留了一個缺兒給張密。現在被蘇御輕巧要來,安排了白瑭。

隨後蘇御給白瑭留下一些錢,讓他先留在錦衣衛住幾天,與大家熟悉熟悉。還告訴他,梅紅衫、張小刀等十人的來歷。

白瑭保證說,自己是一個熱心腸,不用多久就能與大家處成好朋友。蘇御剛要誇他兩句,白展卻急頭白臉地罵了起來,讓他把好心腸快放回到肚子裡。大家都很聰明,若不招呼你,你別瞎幫忙才好。

隨後蘇御把大刀放在車上,由於那刀太長,刀刃舉在外面,看起來有些滑稽。蘇御問白展,剛才為何訓斥白瑭?

白展苦嘆一聲說,他這弟弟真的是一個熱心腸,但他的心腸有的時候用的地方不對,反而給人家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