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翰本是當地富戶人家,後來家道中落。但在家道中落之前,他已拜在某位劍客門下。十年苦練,練就一身好武藝,如今下山,正是大展拳腳之時。據說此子立下志向,要躋身《英豪榜》前二十。憑此榜得名,去洛陽城中王侯將相之家謀個差事。識得一些官宦豪紳,藉此重振家業。

張翰剛來,西邊跑過來一名老鴇媽媽,帶著五名妖豔館女,獻上扭腰提胯的舞蹈。張翰看了幾眼,瞅準一個扭得最騷的館女的皮股。海底撈月猛地一抓,狠狠一擰,感覺他要擰出血來,將那館女疼得嗷的一聲。

隨即張翰哈哈大笑,掏出五百錢來,往那老鴇子面前一丟,袍袖一抖,瀟灑登臺,與虎目青年對視。

這時東香館媽媽還抱著手站在虎目青年面前,歪著頭,冷著臉。看來青年要是不給錢,她就打算繼續這樣耗下去。

白瑭覺得十分難堪,把身上的兜都掏空給那老鴇看,把僅剩下的幾十個錢都給了她。那媽媽冷哼一聲,帶著館女走了。一邊走還一邊罵,妥妥的窮籃子一個,還裝什麼大俠,人還不如一把刀金貴。

白瑭想罵那老鴇子幾句,可這時忽聽背後風聲不善,來不及轉頭就猛地一矮身形,一柄劍貼著頭皮蹭了過去。

那張翰不打招呼,上來就是一劍。

白瑭猛地一閃,驚險躲過一招,隨即輪起大刀,失聲罵道:“比武之前要麼互飆髒話,要麼互捧一番。你這也算是有號的人,怎如此不講武德,上來就偷襲?貓兒養的不成?”

瘦臉尖頜的小白臉劍客張翰,陰險一笑:“生死麵前,誰跟你打招呼?”

瘦臉劍客一句話就惹惱了虎目青年,輪起大刀,迎頭砸去。

戰鬥提前開打,引得下面一片大亂。按照平時比武規矩,怎麼著也得先簽生死狀,再等各位賭客把賬記下。可今天張翰公然破壞規矩,惹得臺下一片謾罵之聲。不久後有報社記者衝到臺邊喊了一句:“若再不停手,今日比武不作數,沒有比武積分不說,若打死人,官府那邊也沒法交代。”

由此一句話,二人才收手,下去簽了生死狀,二次登上臺基,各使兵刃,鬥到一處。

……

“郡馬爺,您就不用去了吧。”相貌精緻神情謙遜的白展,面帶慚愧之色地道:“他一個鄉民小子,何德何能讓您親自去接?”

蘇御笑了笑說:“我正閒來無事,也好久沒出城轉轉了,今日出城,權當散心。”

白瑭是被官府通緝的“盜聖”,所以他不敢亮出戶籍進洛陽,必須有官府人去接才行。本來這點小事讓錦衣衛或京統的一個小隊長去辦便可,可蘇御今天真的是沒什麼事,便親自驅車出來看看。

聽白展說堂弟盜亦有道,還是一個很講義氣的人。而且他武功在自己之上,絕不敢欺騙郡馬爺。

武功在大內高手之上,蘇御心裡一動,更要親自來接。若有眼緣,說不定就留在身邊,當個貼身扈從也好。畢竟現在自己身份特殊,說不準就會冒出個殺手刺客來。

雖然身邊有兩員老將,還有京統衛隊,可他們大多是軍旅出身。軍旅江湖兩相輕,誰也瞧不起誰,可有的時候卻又很互補。若是能把這野生草莽江湖經驗豐富的白瑭留在身邊,倒也好處多多。

當他們來到地方時,正見一大群人,山呼海嘯般叫喚著。烽火臺臺基上有人惡鬥,臺下大開盤口,還有花枝招展的館女抖動花球,尖聲叫好。並排五個俊俏館女,扭得甚歡,唯有一女子好似有些不便,抬腿間頗有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