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冊封典禮辦得很草率。禮部說應該去太廟舉辦,可曹玉簪卻非要去社稷壇辦,而且她還要求禮部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古籍上沒有在社稷壇冊封攝政王的先例,禮部官員一懷愁緒。眼瞅著日期臨近,曹玉簪依然主意不改,禮官一咬牙,也不知從哪弄來稗官野史,說唐朝“政王”就是在社稷壇冊封的。

曹玉簪很滿意,然後就把趙御和趙準一起封了。而梁朝史官就把曹玉簪的這次,在社稷壇冊封攝政王的事蹟記錄在冊。這倒是讓後人有典可循。而禮官編造的那個典故,可能也因此被扶正。

蘇御這個所謂的專管經濟的攝政王,其實只抓戶部,而且還不是全抓。曹玉簪摳摳搜搜的,只放了一半權,還不包括人事任免權。

蘇御去找曹玉簪說,如果這樣安排,那我這個攝政王還叫攝政王嗎?如果咱倆談不攏,那乾脆就別談了,讓唐振與你談。

見蘇御火了,曹玉簪給蘇御一份名單,說,名單上人你別動,因為那是她的人,其他人你斟酌任免,而曹玉簪也會幫忙策應。因為其他人也不是隨便能動的,十有七八都是某王或某門閥的人。要想搬倒他們,你得拿出石錘證據來。

“……御弟啊,嫂嫂的那些話你要往心裡去才行。嫂嫂對你推心置腹,句句都是金玉良言。”

“……你還能來後殿見我,我很欣慰。”

“……以後你替我分擔戶部,要常來常往,別讓我矇在鼓裡才好。有什麼拿不準的事,就來與我說。咱們一起商量。總之儘量別拿到朝堂上去說,那裡人多口雜,反而更麻煩。”

曹玉簪端坐後殿,而後殿也被趙挺砸得不輕,房梁都是歪的。

工部雖然在加班加點的修房子,可後宮是很特殊的地方,必須隔離起來一處一處修。工人不能到處亂竄,全天有羽林衛盯著。

蘇御坐在月牙凳上,此時他面前不光有曹玉簪,還有一大群太監宮女。人一多起來,曹玉簪就有了人模樣,穩穩當當,頗有太后風度。再也不擔心她檢查脖領。

蘇御道:“戶部呈送奏摺,臣弟自然會認真閱讀。能解決就解決,不能解決就交給趙準。臣弟攝政,主要是為了稅改。”

所謂不能解決,指的是懶得去解決,而勤勞奮工的趙準,就是那個兜底的人。曹玉簪那邊遇到不愛解決的破事,也是交給趙準,現在趙準是一個非常忙碌的人。

趙準要管的事比蘇御多得多,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的事他都要管,但都是曹玉簪和蘇御挑剩下的。不過趙準那個人倒是很不錯,面對繁雜政務,他從無怨言,而且乾得很認真,很起勁兒。

現在庚親王府,是帝都之內最繁忙的衙門,每天都有幾十號芝麻官進進出出。

建立在承福坊的丞相府,就跟清化坊的大司馬府一樣,其實就是個擺設。而現在的庚親王府看起來更像丞相府,只是沒有兵權。

曹玉簪點頭道:“御弟大才,國之幸也。哀家很期待商業稅改早日到來,希望與土地稅改一樣,大獲成功。”

後來蘇御對曹玉簪提起軍費的事,說那點錢還不夠吃飯的。

曹玉簪說,兵部尚書是康王的人,你覺得他能給你增加軍費嗎?你現在是主抓戶部的攝政王,缺錢,就自己想辦法。

蘇御就等她這句話呢,起身告辭。

曹玉簪又提醒蘇御,別太過分,少弄點錢,沒人揭發你,如果你弄得太多,小心御史在朝堂上罵你。捱罵的感覺可不大好受。

……

玄甲第四師駐地在相州,可是經過這次事件之後,將原來第十師調去相州,而把第四師安排在了軒轅關。

軒轅關倒是能收一些“過路費”,可九曲十八彎的軒轅關原本走的人就少,收那點錢還不夠一個團吃飯的,更別指望改善武器裝備。

畢竟梁朝的鐵太貴。

最近蘇御去戶部的次數比較多,他利用職權,從戶部直接撥款,說是改善道路。其實就是拿去增兵、買糧。在解決糧食問題之後,蘇御就不是很著急了。畢竟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

另外那幫御史是真的很討厭。

以前看他們罵別人,蘇御還覺得很爽,可現在輪到自己頭上,就覺得很不舒服。那幫御史清一色都是科舉出身,深受儒家思想影響,一個個剛正不阿,又臭又硬,面對親王殿下,他們也不是很給面子。

那幫讀書人,實在是不好惹,他們身上有一股不要命的勁兒,還佔據道德制高點,誰碰到都頭疼。

說查賬就查賬,逼得蘇御還要弄些假賬出來應付他們。正如曹玉簪所說,少弄點錢,倒是能糊弄過去,可是弄多了,就很麻煩。看來小寡婦以前可能吃過這方面的虧。

蘇御關心軍務,與軒轅關每天都有書信往來,可是軒轅距離稍遠,所以蘇御每七天才去開一次會。唐靈兒覺得蘇御治軍懈怠,有些不放心。

今天一早起來,唐靈兒就忍不住道:作為一名中郎將,應該經常去軍隊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