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郡主請假,要去紅黑寺參加祭靈會,還說今天晚上可能就不回來了。郡主並沒攔著,還假模假樣的派王珣帶著錢去,就說表達一下安撫之意。可蘇御認為,派遣王珣一起去是在安撫郡主自己。

有時覺得,有王珣這樣的人存在也挺好,否則自己會變得更不自由。

去紅黑寺見到雁悲鳴,雁師姐看起來有些疲憊,蘇御問了她些問題,可師姐諱莫如深。既然她不肯說,乾脆不談這件事,蘇御問唐憐,美伶館賬上有多少錢?唐憐說有三百多萬。

“全都拿來,給師姐帶上。”

聞言,雁悲鳴看了蘇御一眼:“你不心疼?”

蘇御苦笑道:“建美伶館的初衷,就是養活神教。尤其是得知師姐在聚奎山收養孤兒,我更覺得這錢花得值。雖然行善未必得善果,可我的快樂在行善本身,而不在果。否則行善便是虛偽,不但不能消業,反而徒增煩惱。”

除了恩師陳千缶,雁教主這輩子誰也不服,可現在她有些服小師弟了。以前蘇家負債累累,那時見蘇御用借來的錢窮大方,讓雁悲鳴覺得這位二世子就是個敗家子。可現在看來,是自己低估了蘇御的境界。是自己狗眼看人低了。

不久唐憐取來三個錢袋子,說是三百萬,放到雁悲鳴面前。

雁悲鳴抓起一個袋子,起身就走:“窮鄉僻壤,什麼都便宜。這些錢夠我重建山門了。”

雁師姐要走,誰也攔不住,蘇御跟了幾步道:“以後山上缺錢,雁師姐別去接江湖生意。寫封信來便是。還有,難道師姐就一個人回去嗎?”

“我已下江湖貼,估計會有幾個羅漢回山。”話音未落,雁師姐已經沒影了。

蘇御問唐憐,還有幾個羅漢?

唐憐掰著手指計算:“除了屠彪、梅紅衫、秦白刃、吳殺金,就還剩下五個了,不知道能否都回到山裡。”

聞言,蘇御一皺眉頭。

……

唐憐發狠,把那幾顆血淋淋的人頭砸得細碎,拿去餵狗。這一幕把龍紫嫣看得直吐舌頭。龍姑娘並非神教中人,可她現在成天待在紅黑寺裡與譚沁兒為伴。這幾日沁兒時而哭泣,大大的眼睛哭成兩個雞蛋,腫起老高。今個見大仇得報,姑娘心情才好了些。可是見到那七名剛從聚奎山下來的可憐孩子,她又忍不住哭起來。

沁兒說,希望這批孩子由她來帶,教孩子識字、練功、還要學習根雕技術。龍紫嫣道,要是把這些孩子交給你,一準教出一群叫喳喳的二愣子來,你還是快點饒了他們吧。如果換做是我來帶還差不多,我這麼精明、俊秀、高雅的一個人,一準能帶出好孩子來。

“我去,龍紫嫣,咱能不能要點臉?你剛才說的那三個詞兒,哪個跟你沾邊了?你還精明、俊秀、高雅。你從哪撿來的三個詞兒就往自己腦袋上扣?豬腦袋上扎小辮,多此一舉!扎仨小辮,多此三舉!豬頭戴糞叉子,裝大王!”

“噢!姓譚的,你說你這人怎的不識逗呢?就算你不識逗,你還瞎眼不成?你說我不精明,不高雅,我不與你爭。可我很俊秀呀,有眼睛的都知道。”說話間龍紫嫣伸手掐住頭髮,高高攏起,露出白皙面龐:“你看,是不是很俊秀?”

譚沁兒不看她,舉起一根手指:“你快別說了,簡直煩死你。”

蘇御揣著手站在一旁,好心情地看著她們吵嘴。這時身後傳來王珣冰冷的聲音:“郡馬爺,依奴看,您的事已經辦完了。現在可以跟奴一起回家了吧?別忘了,我家高貴的郡主還在等著郡馬爺呢。咱家郡主,打小兒可就沒等過誰。即便是長夏公主、老國公爺也未必有此待遇。”

其實王珣也才二十五歲,可她的聲音聽起來怎越來越像容嬤嬤了呢?

恁地難聽。

扭過頭來,看著王珣。王珣梗著脖子,一臉不服。

蘇御苦笑一聲,指著王珣道:“你不能好了,我估計不出三年,老黃還得踢你一腳。”

“哼!”王珣冷哼道:“上次被那老奴偷襲,是他不講武德,算不上本事。下次若他再犯到我手裡,我可就不慣著他了。他那樣一個貪生怕死,從沒上過任何排行榜的老卒。憑藉我《劍客譜》前五十的能耐,要與他真刀真槍的比試比試,到時郡馬爺可別說奴才欺負他!”

“漂亮!”蘇御鼓舞道:“你一定別慣著他!最好趁我不在家時,狠狠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