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鏡低著頭。

蘇御毫不客氣地道:“首先是小喬,你苦心經營,又說什麼妲己什麼紂王的,可你覺得還有希望嗎?你把戶部四品官辭掉,跑去宮裡給太后當僕人,你換來什麼好處了?你不想讓你的大孫兒是伎人生的,可我現在告訴你,你的‘願望’可能要實現了。你花三個億經營八角樓大藝館,裡面一百清倌,現在還能剩下八十個,算我輸!”

歐陽鏡一瞪眼:“你的意思是最近有二十個清倌不守清了?那錢呢?讓誰買去了?”

“你的寶貝兒子,歐陽慶。”蘇御乜斜道:“他在八角樓玩女人,用花錢嗎?”

“我草**的!我要殺了他!”

歐陽鏡火了,要回家殺兒子去。

當然,這都是氣話,他最寶貝他的兒子了。這不,剛跳起來罵了一句,就坐到地板上大哭起來。他的鼻子不通氣兒,他的哭聲聽起來很怪異,格外悽慘。

其實歐陽鏡立下的志向還不止剛才蘇御說的那些,比如他還說要殺犁萬堂,結果卻拜犁萬堂當乾爹。他還要找唐振,借大司馬衛隊營盤訓練一支“鳴鏑弒父”的隊伍,可唐振根本就沒搭理他。而且後來唐振還不讓小喬進宮陪太后了。

這一系列失敗,是歐陽鏡今生從沒碰到過的“如此多,而又如此密集”的失敗。

以前他的運氣實在是太好,幹什麼事都順風順水,另外不得不承認,他本身也是個能人。稱號華州賭王,他還是華州大地主、生藥鋪行業絕對霸主。在多個藝館,他都是絕對的榜一大哥。

從十三歲到二十八歲,這十五年間他最少挊過二百名良家婦女,收攏過的伎人更是無法統計。外頭還養著幾個粉頭小生,時而搞上一搞。可自從被爆了蛋,他開始走背字。但一開始憑藉他的能力,和蘇御的幫忙,他還能周旋一番。可後來完全割淨,蘇御也不再幫他,他的好運氣似乎就再沒回來過。

“哎呀……,勁鋒啊……,我要被氣死了呀……”

歐陽鏡坐在地上,耷拉著腦袋,喘粗氣。

蘇御本打算把歐陽慶中“仙人跳”的事也告訴他,後來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吧。別打擊他了。

蘇御蹲在地上看著他:“我勸你還是收手吧。好歹還有那多產業。你就老老實實經營,過消停日子。老婆孩子熱炕頭,這不挺美的事麼?”

“不!”歐陽鏡爬了起來,瞪眼咬牙,眼睛與他的鼻子一樣紅:“我非要挊死曹小寶不可!等我練成《分筋錯骨》,我就要他的命!我要他死!”

歐陽鏡氣鼓鼓地走了,看著他那副壯士斷腕的派頭,蘇御無奈地搖了搖頭。

蘇御來到霄鳳閣,想與郡主說說話兒。當時郡主正很認真的謀劃著什麼,拿個小本本,神秘兮兮地看著。

蘇御側過頭,打算偷看兩眼,郡主有所察覺,把小本子藏在身後不給看。

蘇御眉毛一挑,坐了下來。

她把那神秘小本揣進懷裡:“哥哥已找五哥談過,五哥說願意為家族效力。只是他不肯來見我,我安排林婉去給他送些盤纏。另外這次去,他會帶兩個兒子一起去。他透過林婉跟我說,如果這件事辦成,希望能給他的兒子安排事做。”

蘇御點點頭:“這不正要成立玉器坊麼,給他兒子安排上。”

唐靈兒嘆了口氣:“可他那兩個兒子,都不是很成器的。”

“多大年紀?”

“二十多了,整日遊手好閒,一點兒正經事沒有。”

蘇御笑了笑:“玉器廠先讓我來置辦,讓他兒當協辦。我手把手教他。覺得他有個人樣了,我再撤出。”

郡主溫和一笑:“你那麼忙,還有精力管那些事嗎?”

蘇御抖了抖肩膀:“為夫我呢,本是個能人,雖然現在很忙,很累,但我還是願意為夫人分憂的嘛。”

聽蘇御自吹自擂,郡主撇了撇嘴,本想數落兩句,卻沒能張開口,而是問了一句:“在我看來,歐陽鏡和許洛塵都不是太好的人,我真不知勁鋒為何與他們做朋友。若是以前,你需要歐陽鏡資助,我倒能理解。可現在你已高於他,可你還與他交往。你能告我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