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姚才十四歲,卻長得五大三粗,比孔婷還要高。

二女見到義父,紛紛行禮。

好久不見孔姚,蘇御掏出些小禮物送她。姑娘家有錢,對這小禮物不是很放在心上,只是道了聲謝,便悶悶的坐在一旁。

孔婷顰眉嗔道:“你個沒長心的,好久不見義父,你拉長個臉幹什麼?平時你不總說想見義父麼,今個見到,卻成了悶葫蘆。”

孔姚道:“我哪有拉長臉,我就是嘴笨,不知說什麼好。我一說話就得罪人,娘經常教育我,讓我少說話最妙。”

說話間孔姚難受起來,抹著眼淚上樓去了。

蘇御納悶。

孔婷小聲道:“義父不要見怪,她母姚氏又走了一步,納贅一個看婦病的郎中。一開始覺得那郎中挺好個人,可婚後那人就現了原形。經常從姚氏手裡要錢,出去吃喝嫖賭。現在姚氏很是後悔,卻又無可奈何。”

上官氏拉沉臉道:“那姓姚的我一早就說她是個笨種,她除了長得好,真的一無是處。她手裡那點糟錢兒遲早都被她養漢了。廢物點心的,挨欺負也不來找我們說,我們才懶得管她的爛事。”

蘇御眉毛一挑,知這女人說話淨是反話。她說不管,其實她心中已萌生要管的意思。只是缺少一些動力。正如她說,姚氏沒來求她。若是哭哭啼啼來求,這位外表柔弱性格強橫的二夫人一準帶著人去管。

蘇御並沒打算逗留許久,看過賬目就要離開。

這時孔婷問:“義父可是要去北市?”

“嗯。”

“那義父把我和孔姚一起帶去吧。”

蘇御想了想:“你們去北市幹什麼?找孔祥?”

姑娘難為情地道:“畢竟是孔家事,還是讓孔祥出面更為合適。”

蘇御皺眉,就孔祥那脾氣,會不會把那郎中腿打折?想來還是別告訴孔祥,讓老管家齊琿去辦才更為穩妥。

……

坐上車往外走,路過八角樓時,見到一身穿花錦的小子,一路小跑衝進大門。身影很是熟悉,細一看,竟是歐陽慶。他揹著他爹孃來逛窯子,而這是他爹的買賣,這小子來玩耍一切記賬。

他一闖進去就歡快跳躍,左摟右抱,喜不自勝,簡直是如魚得水。看他那派頭,儼然就是歐陽鏡的再版。天生為窯子而生的人,來到窯子立刻生龍活虎,神清氣爽,呼吸都變得順暢了。

觀之,蘇御嘆了口氣,放下窗簾。

孔婷納悶問道:“義父為何嘆氣哩?”

蘇御指道:“剛才那小子,是歐陽小喬的弟弟。”

“哦…”孔婷眨眨眼,挑起窗簾看了看,突然嗤笑:“長得忒像歐陽叔叔了,不用介紹我都他是誰兒子。”

蘇御苦笑。

孔婷又道:“說來也奇,義父與歐陽叔叔是要好的朋友,可義父為何這般身子骨端正?”

蘇御慚愧笑道:“婷兒謬讚了。”

孔姚道:“莫非義父也有好多相好的?”

孔婷一陣頭疼,嗔道:“你娘一點兒沒說錯的,你真的是一張嘴就得罪人。義父哪裡有相好的,要你胡說八道?”

孔姚不服氣道:“淨當我傻了,當我看不出來的,不說別人,姐姐你就是相好的。”

孔婷被氣得眼睛瞪圓,舉手便打:“你個倒黴孩子,竟拿姐姐開涮!”

小姐倆在車上瘋鬧起來,弄得馬車一陣亂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