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聳了聳肩:“這些事您別跟王爺說,他心裡比誰都清楚。”

“那他為何不管管?”

“管啥呀,這是官場常態。大家一起演戲,騙老百姓,哄老百姓開心就行了唄,何必較真?若說了實話,百姓反而惱火,那才是玩反了。”

西門婉婷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想到什麼,又道:“奇怪,這次官府怎麼突然大方起來?以前發現屍體,只給三千五千的,這次卻給五萬。”

王當不以為意地道:“您放心吧,這錢不用官府出的,一定是那幫求京兆尹銷案的人出的。如果是三千五千,那才是官府出的。”

龍紫嫣道:“王當你就瞎說。求張乙壽辦案,五萬就夠了?”

王當道:“二百萬都不一定夠,但那錢都是給張大人的,豈能拿來懸賞?”

……

“大哥,咱們去劫獄吧。我看到小七了,被打得不成人形啊。雖然他把我們的名字供出來,可這不能怪他呀。那樣酷刑下,誰能扛得住?”

“你說什麼?你要劫獄?”張金鳳惡狠狠轉過頭來,盯著老六:“你再說一遍?”

老六縮著肩膀:“當初說好的,同生共死……”

“你想死,你自己去死。”張金鳳咬著牙說:“為一個叛徒去死,你覺得值得嗎?我以前確實說過同生共死,但那是為了我的好兄弟,而不是為了叛徒!被打幾下就把兄弟們供出來,這樣人能算是我的兄弟?哼!若是我被活捉,我寧願被活活打死,也不能出賣我的兄弟!不就是捱打嗎?我張金鳳鐵骨錚錚的漢子,能怕捱打?”

張金鳳昨夜入室搶劫,海撈一筆,可扛著金銀袋子跳牆時,不小心崴了腳。剛才他惡狠狠說了幾句話,情緒有些激動,扭頭就走,卻忘了腳上有傷,哀嚎一聲,坐到地上。

“哎呀,你個瞎眼的老六,你倒是扶著我點啊……,疼死我了……”

……

南晉嫁了一個公主到梁朝,但這件事一開始沒引發輿論,因為朝廷並沒有對外公佈。那天見皇室給香公主準備出嫁,百姓們也不知道公主要嫁給誰。只是知道,他們的國寶級公主要嫁人了,也不知便宜了哪個龜孫兒。

香公主在南晉是很有名的,平時皇室舉辦國禮,各種祭祀活動,皇室出行,百姓們湧上街頭來看。沒人愛看司馬衷那一副猥瑣相,只是被國色天香的香公主吸引。

百姓不知這事也就罷了,可後來梁朝紙媒吹牛,說南晉把國寶公主送來我們秦王家裡當小妾。這些文章被南晉人看到,結果引發輿情,南晉文人爆發,大罵朝廷窩囊。

有官員上書,說有可能引發大規模騷亂,但南晉朝廷認為:文人鬧事,一般鬧不出什麼大事,他們也就是罵兩天就消停了。街上碰見小偷,他們都不敢爆喝一聲,還指望他們敢造反?如果他們聚眾示威,就把兵放出去,弓箭上弦,只需一個衝鋒,那幫文人就沒影了。文人平時總嚷嚷打仗,那都是情緒宣洩,沒有鳥用。真正的將帥,哪怕是戰功赫赫的常勝將軍,也沒有愛打仗的。

很顯然南晉朝廷低估了文人,文人裡也有不怕死的。這不,鬧大了,遊行示威,而且不只是文人在遊行。

怒不可遏的百姓,舉著橫幅,拎著武器,在紫禁城前破口大罵,怒燒*旗。禁軍立刻做出反應,殺將出來,憤怒的百姓與禁軍的皇城下鬥毆,打得頭破血流。百姓越聚越多,禁軍抵擋不住,丟盔卸甲,倉皇逃竄。百姓手持棍棒刀斧,後面追擊。

“哎呀我的天,嚇死我了。這該死的紅蓮教,一定要消滅。”

南晉皇帝司馬衷驚魂未定,坐在龍椅上捂著心口。

這次暴動,果然不簡單,並不是文人引發的,而是紅蓮教激發百姓情緒,圍攻紫禁城。

第一批衝出去的五百禁軍,真是不堪一擊,沒能打過以二百紅蓮教徒為首的三千百姓,反而被百姓打得抱頭鼠竄。更有甚者,還有人搬來梯子,要攀爬皇城。皇城上開始放箭,百姓們就換地方衝擊城門。

巨大的砸門聲,聽得司馬衷心驚肉跳,甚至準備逃離皇宮。可就在這時一員小將帶領一百騎兵衝了過來。這一百騎兵猶如虎入羊群,這才把鬧事的人群殺散,並活捉幾名紅蓮教徒,審出緣由。

聽說暴民退去,司馬衷登上城牆看了看,被血腥的戰後場面嚇得抖索,回到皇宮,在龍椅上坐了一會,緩過勁兒來,道:“我還沒問,那騎兵隊長何人,如此驍勇,為何以前從未見過?”

慶王司馬皓月道:“正是嶽老將軍的兒子,嶽廣。”

“哦…,他還在監獄裡吧?”

“是的,陛下。”

“那把他放了吧,就說因他兒子有功,所以才放過他。另外,提拔嶽廣為金陵兵馬副都督。讓他換裝來見我。不要穿得那麼寒磣嘛。怎還打著補丁?他家是活不起了嗎?”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