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零章 狼山軍(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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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風如烤火,黃土高原上,又走來一群災民。
衣衫破舊的人們,推著車、揹著孩子、扛著被褥、扶著老人,所有人都面帶苦澀,艱難地行走在燙腳的黃土路上。
不知他們走了多遠的路, 也不知還要走多遠,不時有人倒下,那人可能再也站不起不來了。
遠處傳來嚎哭聲,聲嘶力竭,撕心裂肺,催人淚下。可沒有什麼人關注死者,因為走在這條路上的人, 感覺自己也快撐不住了。
不知又走了多遠的路, 他們終於望見長城,還望見城關下有兵丁把守。
人們加快了腳步,以為穿過長城,那頭就可以要到飯吃,甚至能遇見官府開設的粥鋪。可還沒等他們靠近長城,就被當兵的告知不許再往前走。有人不聽話,繼續往前走,卻被亂棍打倒。
關內道大旱,緊接著又遭蝗災,眼瞅著糧食絕收,災民大規模逃荒,可地方官員為保政績,隱瞞不報, 封鎖長城,阻擋災民。
災民遠道而來, 未能獲得接濟, 反而被地方官辱罵、毆打、驅趕, 甚至是拘禁。
終於,憤怒的百姓揭竿而起, 當地官府立即派道府兵鎮壓,雖取得一些勝利,可這樣的鎮壓並沒有穩定局勢,反而使得起義軍越來越多,對城關發起一輪又一輪進攻。
尤其是來自狼山南麓的一支隊伍,他們本來生活在永豐、豐州、豐安一帶,那裡河流遍佈,漢胡雜居,有農耕,有放牧,他們聯合起來,騎步兵就全都有了。
首領馬延壽早有立國之心,趁機帶領三千人馬南下,聯合災民,短短兩月間竟聚眾三萬餘人,號稱狼山大夏軍。
道府兵遇見成規模的匪兵,不堪一擊, 望風而逃。道監察使薛景林見勢不妙, 八百里加急向朝廷請求支援。言說, 狼山匪軍隨時有可能突破長城, 關內道首府銀州朝不保夕。
接到訊息,攝政王趙御怒拍桌案,大罵地方官,言說統統該殺。可現在不是追責的時候,連夜在金鑾殿開會,商討軍機大事。
三門閥代表紛紛到場,玄甲軍三位“六師統帥”到場,太后曹玉簪也端坐簾幕後頭。其實她可以不來,可她那麼愛玩的一個人,碰見這種事豈能不來,反正呆在後宮悶得難受。
雖然人並不多,但這些人足以決定大事。秦王先把邊關告急文書宣讀一遍,然後詢問眾人意見。
這件事與孟氏和西門氏關係不大,一個個像癟茄子似的一言不發。尤其是那西門真森,但凡無利可圖,他真的就是一句話也不說,一副深夜疲憊的樣子坐在那裡。
這時唐恂說:唐家會讓蘭州提前佈防,防止匪軍西進。若玄甲軍需要幫助,可以讓祁東陽配合玄甲軍作戰。但唐家缺錢,需要朝廷撥款才能動兵。
“不用麻煩唐家。”
王孫趙權年輕氣盛,冷眼橫掃三門閥代表:“既然是在我們趙家地盤鬧了匪,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我自帶兵征討。”
聞言,三門閥默不作聲。秦王趙御與大將軍張雲龍默契地對視一眼。結果二人都沒提出反對意見。
曹玉簪坐在簾幕後頭吃水果泥,見趙御和張雲龍沒反對,曹玉簪眼睛瞪得老大,心道:這二人瘋了不成,讓一個小孩去打仗?
再想一想,曹玉簪覺得這二人沒瘋,於是繼續吃她的水果泥。瓷勺砰玉盤,叮叮噹噹,她也不注意一下太后形象,吃完就把玉盤放到一旁。
趙御和張雲龍默契地認為,這是賢王的意思,否則趙權小兒不會如此有底氣。
要說賢王老爺子看人還是挺準,他選的接班人不會太差,最起碼心懷勇氣,不是孬種。
之前選出那個人品不堪的趙源,只是無奈之舉,而且趙源並沒有完全掌握大權,畢竟財權握在薛仁手中。本以為讓趙源過渡,待趙權長大,再把大權交給趙權。可趙源那廝實在不堪,當上六師統帥,迅速膨脹,沒過幾天把自己作死了。
金鑾殿上確定基本方針,玄甲軍正面剿匪,唐氏在一旁等待策應。其實趙權暗藏心機,他不主動邀請唐家參戰,只等著把匪軍趕往西邊。等匪軍去了蘭州地界,唐家被迫參戰,到那時就不用給唐家錢。
趙權的心機沒能躲過蘇御和張雲龍,可當時他們以為是賢王的意思,所以就沒說話。
隨後他們趕往賢王府,見老爺子。
賢王說,我不知道這件事,趙權說的話,就是他自己的主意。
蘇御與張雲龍再次對視,隨即徵求老爺子意見,若覺得趙權不行,趕緊換人。
賢王輕捋鬍鬚,想了想,道:“權兒雖然年輕,但心性倒也成熟。”頓了一下,又道:“人總是要鍛鍊的嘛。”
既然賢王這樣說,二人便不再多言,隨後賢王召喚幾位老將軍進府,讓他們協助趙權剿匪,再次選定呼延郃,任命他為剿匪副都督。
潞城一戰時,老將軍就把王孫趙耕的命給弄丟了,很是愧對賢王,如今又讓他陪伴王孫出征,老將軍心中敲鼓,面露難色,猶猶豫豫,沒能痛快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