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丹青沒看書信,而是把書信推還給秦王,拍了拍書信,強調著說:“當面談。”

……

秦王府,宵鳳閣。

大雨傾盆,秦王病懨懨地倒在榻上,看著窗外暴雨。

此時不擔心旱情了,反而擔心水災。

在其位謀其政,攝政王的一個念頭,或許就關乎國體,不敢有一絲怠慢。即便病著,也要時常批覆一些緊急檔案,保證帝國運轉。

林娟來來回回跑了十幾趟,雖然打著傘,衣服也已經溼了,膨脹的弧線,越發狂野放肆,結果因為受潮縮緊,錦衣婢一矮腰的時候,聽得“咔吧”一聲,身前衣服撐開,白花花一片在眼前綻放。

秦王眉毛一挑。

唐王妃目光一斜。

王珣立刻取來一件披肩給林娟披上,還小聲嘀咕咒罵:“就那麼愛穿緊的?不嫌磕磣!”

王珣埋怨一句,林娟滿臉通紅的下去了。

秦王頭頂還壓著溼毛巾,心臟卻跳得厲害,因為剛才那一幕足夠刺激。

“既然已經下雨,明日的祭天是不是可以免了?”唐靈兒決定休息一會,靠在憑几上說。

蘇御將溼毛巾摘下,放到一旁:“我想是。”

旋即蘇御對童玉道:“進宮,告訴曹玉簪,取消祭祀。”

梁朝,除了祭太廟,其他祭祀活動似乎都可以隨時叫停,全屏掌權者心情。當然,也要做好被御史噴的準備。因為那幫御史言官,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給帝王找毛病的。

果不其然,就在貴族們歡天喜地慶祝祭祀活動取消的時候,有御史上書,要求攝政王趙御公開道歉。

御史說,身為攝政王,說話應當一言七鼎,豈能朝令夕改?長此以往,朝廷信譽何在?既然攝政王可以雖然修改政令,那麼地方官員是不是應該效仿?云云。

眾人以為,御史這是在找捱打,可出人預料的是,第二天《帝都文社》發表了一篇文章,向公眾闡述取消這次求雨祭祀活動的原因。這就好比後世,下雨天,水流成河,灑水車還在馬路上灑水。為了賺錢,臉都不要了。

這時又有御史冒出來批評攝政王趙御,說攝政王不應該對任何小事都做解釋,這樣有損皇室威嚴。

“這兩個傢伙是想出名嗎?”蘇御揉著額頭:“把這兩個御史的名字送去錦衣衛,讓張密去找他們聊聊。告訴他們,如果再犯,就讓他們去邊境縣當學政!”

張指揮使接到命令,立即出發,去找兩位御史好好聊了聊,把他們聊得鼻青臉腫。

蘇御要的御史,是查貪汙、查冤案、查風險、查各種不合理規則、查不良風氣的人,而不是故意找茬的人。

張密辦事向來簡單粗暴,他去見那些誇誇其談的御史,能有什麼好說的,把刀往辦公桌上一插,幾個大耳刮子,加幾個電炮,就聊完了。

對付這幫御史,還是張密這種人好使。這幫御史誰都敢罵,唯獨不敢罵張閻王。

這場雨面積極大,忽大忽小,下了好幾天,導致河水暴漲,萬幸黃河沒有決堤,並未造成廣泛水災。

京畿道、河南道、山東道、淮南道的旱情得到緩解,可是龍王爺並沒有恩澤更北的地方。河東道和河北道,依然有旱情。

這一日,秦王高燒退去,舉著傘來到後院大花園。不知為何,一下雨就想來看看孔婷。還有一個半月孔婷就要生了,秦王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還是哪個老問題,梁朝分娩死亡率太高,高得嚇人。就在這半年,清化坊裡難產死了十幾個了,其中有些小媳婦還是蘇御看著眼熟的。年輕的生命戛然而止,讓人心酸。

“殿下,為何在雨裡站著?”

雨又下大了,杜鵑跑去關北窗,孔婷抱著肚子走來西窗,抬手間,望見秦王舉傘站在樓下,正抬頭仰望。

蘇御笑了笑:“我覺得婷兒能感覺到我來了。”

“嗯呢,還別說,真的好像有這種感覺吶。”孔婷譏誚笑道。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