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風言風語,說唐振西進是為了幹掉閔悅,可事實上並非如此。現在唐振沒心情去管老趙家的閒事,曹玉簪與趙棣,趙棣與趙選,人腦袋打成狗腦袋,與他唐振沒關係。

若老趙家打得幾敗俱傷,動搖國本,西北大軍閥頭子或許有興趣帶兵入主中原,當然他也要看看孟氏和西門氏的態度。

畢竟唐振不是董卓,而趙家不是漢末劉家。

趙家這一代能人不少,可謂氣數未盡,而三門閥各有顧忌,也就不把入主中原作為主要目標。

而且不得不說,四家簽訂《泰平之盟》一百多年的時間,已經產生一種慣性。就好像北宋與遼國,簽訂《檀淵之盟》後保持了長達119年的和平。要不是宋徽宗這個能惹事不能扛事的書畫家瞎指揮,還不知道《檀淵之盟》能堅持多少年。

蘇御三四天就要去後殿見曹玉簪一次,時間並不固定,大多看秦王心情。

而每次秦王邀見太后,曹玉簪都不會拒絕。哪怕蘇御只是來閒聊,她也不會事後抱怨什麼。

曹小寶早就看明白,他家曹小姐每次聽說秦王來見她,她的心情都不會太壞。而起身見秦王的速度,明顯比見趙準等人要快。

有一次曹玉簪正睡午覺,聽說秦王來找,她揉揉眼睛就走了,與秦王愉快閒聊一個時辰。而有一次曹玉簪在看俳優表演,聽說趙準來找,她卻要等俳優表演結束再去見趙準。結果見了面,二人還罵了一架。趙準罵曹玉簪懶政,曹玉簪罵趙準無能。

太后對待兩個攝政王的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

後殿,曹太后慵懶地倒在榻上:“我真沒想到,趙準竟然能把韓韋給放了。暗樁報告,是幕僚彭舉的建議。彭舉對趙準說,韓韋如同看家犬,犬辦了錯事,該打,卻不該殺。若殺他,將來再出現緊急事,別人想起韓韋下場,辦起事來就會畏首畏尾。趙準反問,他辦事不力,害死太妃,我若放他,別人如何看我?彭舉說,即便王爺不殺韓韋,眾人皆知因失察而害死太妃是極大罪過。殺韓韋容易,可殺了韓韋,太妃也不能復活,可假如王爺放過韓韋,世人皆知庚王胸懷,能人志士必來投靠,而且辦起事來也更能放得開手腳。眾人放得開手腳,王爺才能大展宏圖。欲成大事,當有如此胸懷。趙準說,誠然,吾一心相國,當有容一國之心。尚不能容一忠俾,豈能容得天下?”

蘇御點點頭:“換做我,在氣頭上就把韓韋殺了。”

曹玉簪苦笑一聲:“這樣說來,你我二人胸懷都不如趙準。”

雖然蘇御覺得趙準的胸懷已經接近病態,可蘇御還是微笑道:“承認別人優秀,也是一種勇氣。”

曹玉簪哼笑一聲:“你這人可真會說話,找個機會就要誇誇自己。”

蘇御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其實蘇御想說,趙準與馮太妃的關係可能沒有想象得那麼好,雖然他們是母子。

可這種話最好還是憋在心裡,一旦說出來就容易出問題。別人會反過來想,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你怎會這樣考慮問題?莫非你家裡有類似的問題?

而且此時曹玉簪不想聽這種臆測言論,她想表達的是,趙準變得比以前危險。如果蘇御把話題扯到別的地方去,她就會認為蘇御不認同她的觀點,故而交談不歡,她就不想再聊下去了。

曹玉簪道:“他的胸懷大不大,對你來說可能無所謂,可對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經過這件事以後,眾人都說趙準比我開明。”

蘇御笑了笑:“那你就幹一件比他還有胸懷的事。”

“哦?你有什麼好點子?”曹玉簪饒有興致地問。

蘇御藏著壞笑:“比如再照顧照顧那些可憐的試女,表現太后仁慈……”

曹玉簪瞬間明白蘇御想說什麼,還沒等蘇御把話說完,她就一仰頭道:“不可能。我不但不會給你府裡增加側妃名額,我還有心縮減。”

曹玉簪坐了起來,顯得有些亢奮:“為了照顧這幫貴族,花銷極大。我要裁撤部分爵位,降低俸祿。尤其是你們這些親王郡王,一個個富得流油,還總跟我哭窮。我決定了,從現在開始親王家裡最多兩個側妃,郡王國公家裡一個,多出來的,一律不承認。”

曹玉簪抬手指點:“就從秦王殿下開始吧,給全國做個表率。”

“你這話作數嗎?”

“當然作數,明日我就下詔!”

蘇御有些不相信。

曹玉簪把一摞檔案放到案上:“前幾天趙準跑來我這裡,跟我吵一架,就因為這件事。是他首先提出削爵減俸的。”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