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簪認真起來,放下果盤,似有些疲憊的仰著頭:“我為什麼一定要走陸路?”

蘇御凝眉:“你要走水路?”

“只要唐振肯幫我,我就能辦到。”曹玉簪微微側目,瞥向屏風上掛著的地圖:“繞過潼關進入河套,那裡正在修船塢。造許多大船,一次承載兩萬人,順流直下,到時從你的孟津登陸,直接殺到洛北。”

蘇御盯著曹玉簪:“你在計劃大事的時候,考慮過我的意見啊?”

“我這不是正與你說的嗎?”

“除了這個辦法,你還有什麼辦法?”

“沒有。”

“你是一定要把我拉下水嘍?”

“怎的,你不想嗎?”曹玉簪微微一笑,超乎常人的巨大發髻晃了晃:“幹掉二王,從此玄甲軍就是你我二人的。”

蘇御苦笑:“你把張雲龍趙鏘當死人了?”

曹玉簪道:“趙鏘帶第七師和第十九師去打仗。去時滿員,可他能帶回來幾個人就不好說了,而他另外兩個師距離洛陽最少十日路程;張雲龍只有第一師在洛東三十里,另外兩師在鄭州。在這種情況下,你我同時舉兵,你算沒算過我們有多少人?”

如果閔悅帶著兩萬人回來,唐振再送給她一萬或更多的新兵,那就是三萬多人。再加上曹聖的第二師,趙亞夫的半個第三師,和蘇御的兩個半師,那就是八個師。快速斬首康王和賢王,再去包圍張雲龍的第一師,逼他交出虎符。如果張雲龍不同意,那就把第一師滅掉。

值得一提的是,康王也要派兩個師去支援河西,也就是說,此時洛陽八關剩下的康王勢力只剩下兩萬人了。

當然,這只是最理想的結果。

蘇御從特務那裡得到反饋,覺得其中最大變數是曹聖的第二師,可曹玉簪卻篤定認為沒問題。

蘇御嘆了口氣:“即便閔悅走水路,訊息也會被康王和賢王知道,這段時間你怎麼辦?”

曹玉簪道:“我會離開皇宮。我要去找舅舅。”

“你要藏在軍隊裡?”

“怎麼,女人不可以帶兵嗎?”

蘇御一陣無語。

曹玉簪的計劃堪稱宏大,可到底能不能走到這一步,還是未知數。

康王雖然答應出兵,可他磨磨蹭蹭的還沒選出西征的主將來,不知道他在考慮什麼,或者他就是想拖延一下時間。

蘇御覺得這件事風險太大,而最後還是幫曹玉簪奪取兵權,又不是自己來當皇帝。那自己冒這麼大的風險,值得嗎?

蘇御已經打定主意,但他的主意不會對曹玉簪講,拱了拱手,起身欲走。

“等等。”曹玉簪聲音低沉:“以前我一直以為是馮太妃在背後搗鬼要害你。可現在我發現,她的存在,只是在掩人耳目。她是在給別人辦事。”

“趙棣?趙準?”蘇御站住腳,微微扭頭。

“我也不清楚。”曹玉簪懶洋洋地倒了回去:“總之現在有人針對你,那個人就是不想讓你過得舒服。若是能找到機會,就對你下手;若是不能幹掉你,就騷擾你的親人、幕僚、同門。所以我建議還是小心一點。而且他們找的人越來越厲害。比程坤還厲害。”

“這次找的是誰?”

“我憑什麼告訴你?”

小寡婦變得越來越功利。不過蘇御也感受到曹玉簪的江湖密探很厲害,不知道是誰在負責這方面工作。相比之下秦王的江湖密探就顯得很弱。其實蘇御並不是無人可用,而是不忍心去用,比如紅黑神教的那幫人。

蘇御需要想個辦法解決這個問題。這件事交給唐憐,比交給馬修更合適。

說來,好久沒去美伶館了,也不知此時這位小師妹積攢了多少怨氣。

這唐憐本就是唐家姑娘,大公子唐乾的女兒,她比普通唐家姑娘長得更有唐家姑娘的特點。長眉高鼻闊目,天生帶著一股子傲氣。好像誰欠她錢似的。

蘇御又坐了一會,聽曹玉簪絮絮叨叨磨磨唧唧的說些廢話,可她一直不說那個人是誰,更不會說她是如何獲取情報。

蘇御聽膩了,起身欲走,這時曹玉簪才道出一個名字“衡山妖尼”。

值得一提的是,衡山妖尼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隊。他們的首領是一個女人,曾經是衡山派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