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找到儒尚農,雁悲鳴在城中轉來轉去。這樣找人效率極低,可她依然在找。多年江湖經驗告訴她,儒尚農可能就在南市或南市附近幾個坊裡。

這一日轉到天龍寺,見一群桑臘喇嘛在那裡叫囂,挑戰中原武林。

雁悲鳴見過歐陽錕,知道自己不是歐陽錕的對手,可女俠不覺得打不過歐陽錕的那些徒弟。而打敗徒弟,是可以拿到錢的。

她對歐陽錕說:來殿前比武只是臨時起意,就是想賺點錢。

歐陽錕笑道:貴師弟是專管戶部的攝政王,還用雁教主賺什麼錢?

雁悲鳴道:天生就不是吃白食的人,但凡有賺錢的機會,總是不想錯過。

歐陽錕揹著手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人怕出名豬怕壯,如果雁悲鳴不報名,或許歐陽錕不會派最強弟子出場。

一場較量下來,可把雁師姐給累壞了。

為賺這五萬錢,她與言語極少目光陰冷的賀兒惇,已經鬥了一百多個回合。賀兒惇內功中九境,略高於雁悲鳴,但雁悲鳴身法迅捷,彌補內功上的損失。可以這樣說,他二人是五五開的水平,誰贏誰輸,都在情理之中。

戰鬥時間越久,內功優勢越明顯,眼瞅著雁悲鳴落入下風。臉上砰砰捱了兩拳,身形晃動,顯露敗勢。身形高大的賀兒惇乘勝追擊,連下狠手。卻因急於求成,一時門戶大開,雁悲鳴猛地一招回旋踢,正中賀兒惇心口。

原來剛才她是故意露出破綻,引賀兒惇上當。賀兒惇受重擊,內力崩洩,雁悲鳴趁勢反擊,拳打腳踢,一道道光弧砸在賀兒惇身上,被擊打之處有爆裂的光暈呈現,額頭、鎖骨、肋骨、心口、小腹,直到把賀兒惇打下擂臺。

雁悲鳴贏下比賽,為中原武林爭光,引來場下觀眾山呼海嘯般的喝彩聲,聲嘶力竭跺腳吶喊,抓緊拳頭淚流滿面。

之所以觀眾如此激動熱烈,是因為這些天憋了太多的火。就好像看大國足球,男子接二連三的輸,無底線的輸,看不到希望的輸。被打得體無完膚,滿地滾爬,軟如海參。最終還是女子艱苦贏得比賽,怎不叫人稱之為鏗鏘玫瑰。

觀眾們高呼神教雁教主的名字,為她喝號“大梁第一刀客”。

神州人一貫如此愛看熱鬧,此時院裡站滿了人,牆頭坐著人,樹上掛著人。

歐陽錕的弟子輸了,可歐陽錕並不氣惱,還很有誠信的把錢送來,並誇讚幾句。

雁悲鳴領了錢,心滿意足的走了。

見雁悲鳴走遠,歐陽錕笑著點點頭。

……

前院比武,引人圍觀,喝彩聲不絕於耳,鬧出好大動靜。

剃光頭燙戒疤的儒尚農身披藍布僧袍躲在月門後,小心翼翼向前張望,見是雁悲鳴在與賀兒惇比武。心中不禁嘀咕一聲“不妙”。擔心雁悲鳴已查到些蛛絲馬跡,連忙通知湯胥,派人在附近查探,看有沒有金吾衛靠近。

快去快回,沒發現有官兵身影,這時大家才放了心。

儒尚農重新回到月門處,冷眼看著比武場,心想,若雁悲鳴被擊傷,那她今天就別想走了。

後來雁悲鳴贏得比賽,可她內力耗損極大。儒尚農覺得機會難得,泛起殺心。快步去找程坤,卻被告知程坤出去辦事,還沒回來。於是儒尚農去找張重陽,要來兩個人,張強、孫亮,一起去截殺雁悲鳴。

閒言少敘,跟蹤幾個街口。終於在一個無人巷口方儒尚農閃身而出,嘴角斜向提起,面帶狠辣之色。他微低著頭向前走,攥緊拳頭,內力聚集攀升,拳頭上微微顯現湛藍之色。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雁悲鳴抽出雙刀,右手正手握刀,左手反手握刀,兩把刀刀柄抵住,身形微蹲,亮出奇怪門戶。

大家都在聚奎山學藝,儒尚農竟然沒見過這種門戶。可他並不很擔心,因為雁悲鳴剛剛內力損耗極大,單打獨鬥儒尚農有九成把握。更何況這是一道狹巷,兩面是富戶高牆,雁悲鳴的後路已被張強孫亮堵死。

“儒尚農,我就知你在南市附近。”

雁悲鳴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儒尚農也不多想,聚集內力,氣浪翻滾,猶如一層蒸汽罩在身上。透過蒸汽看他身後,空間扭曲,氤氳一片。行走間,狹巷中樹葉砂石翻滾。儒尚農突然加速,突進,一顆拳頭猶如炮彈一般綻放著刺眼光芒砸來。

雁悲鳴將內力灌注刀上,刀顯藍光,迎頭斬下。二人碰到一起,戰到一處。不多時,身邊牆上留下幾道刀痕、拳印,震得牆體山響。引來院中人一陣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