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蘇御違心地說。

“真的麼?”郡主似乎察覺到什麼,臉上的笑容在消退。

“嗯呢!”蘇御點了點頭,心中決定這件大氅絕不能穿出去。

“那好,你就穿這件,隨我去參加禮會。”

“……什麼禮會?”

“太長公主要給皇帝辦滿月。”

“靈兒,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去換一件喜慶點的衣服,我也不冷,這大氅就別披著了。”

郡主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而那場所謂的禮會,壓根就沒有。

見蘇御敷衍,郡主把大氅搶了回來,後來越想越氣,把蘇御轟了出去。可是到了晚上,她又接了“恩和牌”,其中詳情不便細表。用老黃的話說,咱家少爺生龍活虎,再搞八個媳婦也不成問題,專治她一個,大戰八百回合,還不治她個服服帖帖。

——

亥正三刻,兩個回合過去,郡主軟綿綿臥在蘇御懷裡,安然睡去。蘇御睡不著,正在玩郡主長髮,打了幾個卷兒。

突然聽到樓下傳來嚎啕哭聲。

哭得如喪考妣,撕心裂肺。

郡主驚醒。

聽聲音是許落塵,蘇御與郡主說了聲,便披上衣服跑下樓來。

“哎呀!勁鋒啊——!我不想活啦!你挊死我吧!”

許洛塵坐在地上,拍腿大哭,還弄得一身泥,看起來狼狽不堪。王珣站在一旁,厲聲呵叱。

蘇御將王珣勸走,蹲下身子,關心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許洛塵抽噎難言,手指僵硬,一副哭厥之相。後來把他帶去小西樓,給他灌水鱉,抱在懷裡取暖。

他蜷曲身體,窩在太師椅裡,繼續抽噎。

蘇御不知發生了什麼,無從勸說,只是不語等他哭完。

“唉!”許洛塵哭夠了,嘆了口氣:“你說我這婚姻怎就這般不順呢。按理說,憑藉我許華州這玉樹臨風的潘安之貌,和舉世無雙的傲世才華,就是皇帝嫁女兒,我這樣的也夠瞧的了。可是那西門家卻三番四次刁難與我。本來九小姐因我風采而迷倒,她的心早就屬於我,而我也屈尊降貴勉為其難地對她有些感情。在她被燒之後,我不嫌棄她,還去上門提親。讓世人知道我許洛塵是多麼高山流水的風雅人物。當時他娘是答應的,還開出一千萬的彩禮。為了彩禮錢,我省吃儉用,熬夜著書,可是……,勁鋒你是知道的,我寫的那本《三國通俗演義》沒達到你的預期。雖經唐賢社大力推廣,可還是沒賣出幾個錢來。我從你這裡借錢,又去歐陽鏡那裡借錢,可算是把彩禮湊夠了。可這時她娘又說,我家女兒結痂已去,恢復得非常好了,不仔細看都看不出被燒的痕跡。我女兒這般好,又是貴族嫡親小姐,嫁給你這祖孫五代行醫的中九流,實在是太委屈了。於是又把彩禮增加到一千二百萬。勁鋒啊,我也是人啊,我也要臉的人啊。我怎麼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張口與朋友借錢?”

蘇御哭笑不得:“搞了半天,你就是想借錢。那你就直說好了,何必搞得要死要活的?你知道你那一嗓子動靜有多大麼?全府的人都讓你嚇得一激靈。”

說話間,蘇御從抽屜裡翻出兩個“百萬”錢袋,丟給許洛塵。

許洛塵快速把錢揣進自己兜裡,隨即他蜷縮著又哭了起來。

蘇御盯著許洛塵:“你還有完沒完了?”

“勁鋒,你別打擾我,讓我哭一會。我為我們之間的兄弟情誼而感動。我感到很幸福。不過呢……”說著說著,許洛塵又嚎了起來:“哎呀,我不想活啦!”

“你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