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御道:“現在還不敢確定是龍嘯天干的,我們還需要進一步查明。”

“能將大師兄一劍劈死!非龍嘯天不能做到!”唐憐尖吼。

“你別太激動。”蘇御擺了擺手:“龍嘯天已被世人神話,所以一聽到持無鋒劍的猛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但人外有人,龍嘯天還沒達到劍神的地步。即便是劍神獨孤浪,也不是沒人可以模仿。若是有人模仿,那便是故意栽贓龍嘯天。進而引得我神教與獨孤門為敵。可我是見過獨孤門人的,他們沒有傳說中那般不講道理。我認為他們是純粹的墨家,跟我們一樣,互有忌憚,不會主動挑釁。所以我推測,有人故意栽贓的可能性更大。在沒得到確定之前,我們不能與獨孤門為敵。”

“那如何才能確定!”唐憐有些亂了分寸。

“這件事由我和七師兄去查,其他人不要摻和進來。尤其是你,給我冷靜點!”

這時王珣很不合時宜地插話道:“郡馬如何說不挑釁?那位龍姑娘挑釁得還不夠嗎?”

“哪個龍姑娘?”唐憐激動問道。

“龍嘯天的侄女!”王珣梗著脖子道:“兩次來郡主府挑釁,咱家郡主已發下話來,她再來叫囂,就要她的命!”

唐憐本已亂了方寸,再有王珣的幾句話,讓她浮想聯翩,激動得不行。咬牙切齒地喊,是因蘇御在李家貨棧那一場惡戰與獨孤門結仇,故而引得獨孤門人開始反擊。先從大師兄下手,將來還會殺到聚奎山去,殺死更多門人弟子!

“你夠了!”蘇御站起身道:“你就是太迷信龍嘯天的重劍,不就是一道劍光嗎,有什麼了不起?他龍嘯天若真的是不可一世的頂尖高手,他應該不拿劍!像陳教主和犁萬堂那樣,不需要武器!”

蘇御指道:“馬修,你去給我找一把重劍來!”

馬修一向冷靜而機敏,立刻明白蘇御意思,道:“寺裡沒有重劍,但有銅鐧。”

“也行,你去拿!”蘇御揪住唐憐手腕:“你跟我來,看我劈鍾給你看。”

夜半子時,紅黑寺大鐘轟然作響。

好似炸雷一般,傳出去老遠,整個北市都聽得一清二楚,或許那聲音已傳到清化坊去。

嗡嗡之聲,將北市過半數人吵醒。

而那一道劍光,在夜色之下格外顯眼,彷彿一道彩虹在唐憐面前劃過。

用老黃的話說:我的個老天爺,咱家少爺顯龍威了!

“看到沒有?”

蘇御把震彎的銅鐧丟到唐憐面前:“我這還只是第六層霹靂劍,就已有這般效果。我想比我高的人大有人在,他們儘可模仿。”

唐憐被震暈了,清醒過來時,頹廢坐在石階上:“或許師兄說得對,那就聽你的,暫時不與獨孤門計較。不過……,依我看,能超過師兄的人恐怕沒幾個了。神教當中也只有二師兄、五師兄和雁師姐能辦到。”

——

不久後有坊署小吏跑來,站在紅黑寺門口嚷嚷:“你們紅黑寺大鐘讓炮崩了嗎?靠了,這大半夜的,你們搞什麼名堂?再半夜敲鐘,按通匪處理!”

還以為坊吏是來抱怨的,倒是沒人給他開門,後來才知道,他是來送訊息的。

小吏說,在道光坊功勳街發現一具屍體,經金吾衛檢查,屍體上發現紅黑神教弟子度牒。上書:紅黑神教紅教教主追風右使者譚方鼎。

由於是命案,所以特意跑過來通知紅黑寺。

一聽這話,唐憐又伏地大哭起來。隨後蘇御憑藉從二品附爵身份突破夜禁,驅車趕往道光坊。果然在坊署見到大師兄屍體。打眼一看,慘不忍睹。大師兄整個後背都被重劍掀開,脊樑骨炸開,直視心肺。擔心唐憐扛不住這慘狀,連忙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並把她推出坊署。只聽唐憐撕心裂肺哭聲。

“官家,驗明正身,屍體我們帶走。”

“郡馬爺,這不符合規矩的。這人命案子必須留到明天,經縣裡或京兆府仵作嚴明,家屬才能收屍。”

花聽風道:“師弟,你帶唐憐回去吧,我留下來陪陪大師兄。也別讓沁兒過來看了,明個我把直接把屍體埋了。”

“可是…”

“師弟不必擔心,即便真是龍嘯天,他也追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