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御撣了撣手裡的書信:“這就好比是皇帝交給曹玉簪的一張試卷。可這試卷答了滿分也不足以及格。如果皇后真的不及格,皇帝或許有其它想法。當然這是我的猜測,或許是不對的。但現在我找不到其它更合適的說法。”

蘇御把那封信揉碎,往紙簍裡一丟:“這東西沒用,咱們還是要從更深層次下手。”

屠彪低頭不語,梅紅衫悶不吭聲。

蘇御繼續道:“什麼是親王,皇帝的親兄弟才是親王。世襲君主家天下,整個大梁朝都是他們家的,玩死幾個女人算什麼?這對普通人來說夠剮刑,可對於親王來說,這都不是大事。”

“所謂王子犯與法庶民同罪,可是你們看到哪個王子與庶民同罪了?那不過是說一些好聽的罷了。打個比方,陳太后一聲令下弄死那麼多妃子,大理寺敢說太后有罪嗎?太后有實權,是皇帝的母親,大理寺不敢管。可是親王是皇帝的親兄弟,大理寺就敢管了?不是說大梁朝沒有剛正不阿的官員,只是在陳太后時期,那幫人已經快被殺光了。或者心灰意冷不願意再那麼剛了。”

“要想判親王,就不能從這些事上下手。而是要從立場上下手。他是否忠於皇帝,這才是重點。”

“還有,我們要弄明白一件事。皇帝要想殺誰,他未必一定要有證據。只要皇帝對這個人產生懷疑,這個人就已經犯罪了。至於用什麼理由殺他,那不過是動動筆的事。那麼皇帝為什麼還要讓皇后來查這件事?”

“這就是我認為皇帝考驗曹玉簪的地方。如果曹玉簪一門心思查罪證,那她就走錯路了。這就好比一個勤勞的皇帝,每日通宵達旦批改奏章,事無鉅細親力親為,全身心為天下蒼生謀福祉,可如果他不懂權術,那他的下場依然會很慘。”

“皇帝其實不一定非要上朝的。那些具體的政事完全可以交給大臣去辦。但凡能當上大官的人,各個都是能人,只要他們想好好辦事,每件事都能辦得井井有條。而皇權最重要的是對軍隊的把控。只有軍權在手,才可以去考慮其它的事。”

“為什麼三大門閥如此有權勢?無外乎是因為他們手裡握著軍權,而且時刻都保持著一種魚死網破的態度。這就讓皇帝無從下手。可是除了三大門閥,皇帝想辦誰都不是很難。”

“即便是三大門閥,他們也時刻在權衡利弊。就好像陳太后讓三名貴妃殉葬。唐楠那可是唐振的堂妹。唐振一點兒也不心疼?我覺得唐振已經很能忍了。”

屠彪與梅紅衫對視一眼,屠彪問:“那蘇堂主的意思是,讓我們查趙裕隆謀反的證據?”

蘇御道:“這一定很難,但你們也要儘量收集。有的時候未必一定是準確的證據。比如一些詩詞,只要字裡行間帶著謀反的意味,就可以收集過來。哪怕是沒用的,但皇帝想看的就是這個,他要看曹玉簪的辦事思路。另外你們應該把重點放在趙裕隆的那些親戚身上,尤其是掌握軍權的親戚。在他們身上找到突破口。”

蘇御與兩位羅漢聊了一上午,先聊思想層面的事,再聊具體操作。

下午時,蘇御邀請梅羅漢切磋。

二人鬥了幾十個回合,梅紅衫被蘇御掌風震得連連倒退。

梅紅衫不禁驚詫問,幾日不見,內功又漲?

蘇御哈哈大笑,一掌打在樹上,半寸深的掌印赫然可見,樹枝顫抖,樹葉簌簌落下。

梅紅衫驚愕異常。

蘇御抖了抖手:“一日夜間,大公子府上錢夫人被刺客隔喉。可錢夫人並未當場斃命,而是折騰到第二日才死。這種殺人手法著實狠辣,可以讓仇人死得更痛苦一些。梅羅漢也用刀,可知這是什麼手法?”

說罷蘇御拂袖而去,梅紅衫眉頭緊鎖臉色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