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韋再次出現在蘇御面前時,變得恭敬而謙卑,甚至有些諂媚。較之第一次見面時色厲內苒的惡犬形象,蘇御更討厭他現在這個樣子。不過蘇御並不會因為個人好惡,影響計劃。

蘇御、唐寬、李響三人的意見高度一致,非要把庚親王趙準逼出來不可,休要讓一些家奴來跟我們談判,他們不夠資格。雖然這樣做會付出一些代價,比如工廠繼續消極怠工,錯過現在絕佳的出貨時機。但此時趙準也同樣賺不到錢,百分之五十的分紅,每日損失多少,趙準心裡應該有數。

雖然不打算與韓韋談,可趙準的家奴來了,總要利用一下。比如把壽安造紙廠的一些資料告訴韓韋。透過韓韋之口,讓趙準知道他的損失到底有多大。這樣才會更準確地刺激到趙準。

無論韓韋如何低三下四,蘇御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並且把壽安廠賬本拿給韓韋看,把韓韋看得目瞪口呆。

還沒等韓韋看完,蘇御就把賬本收回,笑呵呵地道:“聽說閣下曾經就讀於太學院,那麼也是一位學士嘍。請韓學士回去告訴庚王,就說我們現在也有難處。需要他親自來與我們談。”

韓韋收斂諂媚神色,目光變得冰冷:“郡馬的意思是讓王駕千歲來找你?”

蘇御擺了擺手:“我們去見他也行,關鍵是我們要跟他談。”

韓韋道:“你們有什麼條件,完全可以告訴我嘛,讓我替你們轉達。我倒是願意給你們跑跑腿。”

蘇御笑而不語,不再說話了。

韓韋目光狡黠:“什麼事一定要找千歲談呢?莫非是你們想謀那片竹林山地?”

蘇御冷笑:“韓學士別自作聰明,更不要自討沒趣。”

韓韋臉色越發難看起來:“工廠不開工,損失的又不是我們自己。如果你們非要這樣拖下去,過了一年租期之後,休怪我們不再租給你們!”

蘇御冷哼:“如果閣下想耍無賴的話,其實根本沒必要等一年以後。不過我還是想勸勸你,儘量不要那樣辦事,否則傷害的不僅僅是我們一家的感情。”

韓韋站起身,表情玩味,慢條斯理地抖了抖袖子:“這不是郡馬和四公子的私產麼?既然是私產,就不能太硬氣。在千歲面前服軟,不丟人。而且未來效益有保障。咱們再說遠一點,如果……,

我是說如果,庚王再進一步的話,那時大梁朝就是庚王的了。只要蘇御史和四公子現在願意出力,庚王自然心裡有數,而蘇御史和四公子家裡的幾個少爺必然前途無量。至於那片竹林還有工廠,對我主來說就不重要了。到時直接賜給你們,豈不美哉?”

蘇御苦笑道:“我這個人目光短淺,請韓學士不必替我展望未來。”

韓韋拉沉臉,又強擠出一些猙獰笑意,小聲冷語:“我會力薦庚王,絕不把那塊地賣給你們。”

言訖,韓韋冷笑離去。

看著韓韋的背景,蘇御點了點頭,覺得這個人挺不簡單。隨後蘇御去找唐寬李響談了一次,大家繼續保持原來的對策。三個人都認為,手裡攥著最重要的東西——技術。有技術做保障,就不怕趙準耍無賴。

甚至希望趙準儘快耍無賴,讓他吃到大苦頭,就可以談一談土地的問題了。

“我猜即便趙準答應讓給我們一些土地,也不會白白讓給我們。價格一定不便宜。”李響道:“不知二位打算用什麼價買?”

唐寬道:“如果他能開出貧田的價格,我就覺得他很不要臉了。不過憑藉趙準的做派,我看他很有可能開出良田的價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