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憐站在蘇御面前,小臉緊繃,一副傳達教旨的鄭重表情,說:

【雖然佛生門解散,但雁師姐還是對大師兄不滿,進而連累到譚沁兒。同樣一個位置,譚沁兒去聯絡多次,雁師姐都不肯與之聯絡,而我去了一次,雁師姐就冒出來了。

我問雁師姐,蘇堂主請求修煉梅紅衫版的“雷公手”行不行?

雁師姐長嘆一聲說,其實她早就知道梅紅衫的那一版,可是那一版的“雷公手”照比第一版還是有明顯差距的。師父當初把這門功法傳給梅紅衫,並不是指望梅紅衫發揚光大,只是不捨得讓這門功法失傳而已。

雁師姐本希望蘇御有子嗣之後,能修煉第一版。可如今見他如此抗拒,那還是算了吧。告訴梅紅衫,將“雷公手”傳授蘇御。不過也要告訴蘇御,第二版的“雷公手”是閹割版,傷害最大隻能發揮到八層。

不過蘇御內功深厚,在他使用之下,估計能達到師父的七八成傷害。告誡他,雖然這功法能讓他武功精進,但是碰見犁萬堂那樣的高手,依然不足以抗衡。那“雷公手”對他來說只是過度的一招,“霹靂掌”萬萬不可荒廢。】

唐憐小嘴快動,崩豆似的把這段話說完,可蘇御卻眯了眯眼睛。

蘇御認為,唐憐在假傳教主之言,這段話不像是雁師姐的話。雁師姐說話向來很乾練,而唐憐複述的這段話裡,充斥著唐憐自己說話的特點。唐憐或許是小管家當久了的緣故,喜歡把話說得細緻圓滿,儘量不留白,生怕別人產生歧義誤解。

那麼唐憐為什麼要假傳教主之言?

難道說,是唐憐也找不到雁師姐,可她卻希望蘇御練成這門功法?

如果這樣說來…

“唐憐,我想你是最瞭解教派規矩的。”

“是啊。”

“假傳教主之命,你跟我說說,應該受何等懲罰?”

“你懷疑我?”

“沒錯。”蘇御冷著臉:“我是為你好。”

唐憐氣餒了:“雁師姐就說了兩個字‘隨便’。”

蘇御苦笑:“雁師姐說‘隨便’,你就如此自由發揮?那你說了那麼多,豈不是在胡說八道?”

“才不是。”唐憐篤定道:“你們的師父,那可是我的義父!我六歲起就跟在爹爹身邊,爹爹幹什麼事兒都不揹著我。我知道的比別人多,值得奇怪嗎?”

蘇御想了想:“那好吧,既然雁師姐答應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走,咱們現在就去紅黑寺。”

——

——

像唐振這種人,恨一個人未必一定要殺,要殺的人未必是他恨的。他們的腦子裡總是同時存在兩種思想,他只會選擇對的那個,而不被情緒操控。否則像史進衝這種人,早就被他殺過不知多少次了。

史進衝這個傢伙總犯錯誤,比如掌摑上司、剋扣軍餉、把軍倉裡的鎧甲賣了買酒喝,這些罪名都可以判他個死罪。不過這小子對唐振又是絕對忠誠,替唐振擋過箭抗過刀。對胡戰爭時,馬鹿山一役,唐振身陷重圍已經絕望,是史進衝拼死一戰殺入重圍將唐振救出,出來之後三將軍渾身上下全是傷。

面的這種人,無論唐振多生氣,依然選擇不殺。發現史進衝不是當大將的材料,乾脆留在身邊當大司馬騎兵校尉,算是一個貼身保鏢。

可是把史進衝留在身邊,並不代表他就不犯錯。這不,他又閒得難受,花花腸子癢癢。這幾日看上了五公子家的女兒,他說想得睡不著覺。後來把自己的媳婦給殺了,然後去五公子家裡提親,說要娶那女兒為妻。

這他孃的人家能答應都出鬼了。

五公子唐劍在長安聽說這件事,一封家書就送到了唐振的案前,質問唐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管好你身邊的奴才不要騷擾我女兒,別忘了那也是你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