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趙玲瓏眉飛色舞,好是健談,蘇御與她談笑風生。

常言道,首嫁聽父母,再嫁憑個人。就好比唐朝時太平公主,首嫁良人薛紹時,何等溫婉賢淑。可當薛紹被睿宗李旦強命餓死之後,那太平公主簡直是換了個人。再嫁武攸暨時,性情大變,到處開懷,給那武攸暨戴了一頂又一頂豔麗之帽。

對於潯陽郡馬之死,外面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法是郡馬爺二十三歲突染肺疾,納氣虧虛而死;另一種說法是被陳太后下令活活勒死的。原因是那郡馬的父親(第十九師中郎將馮佔庭)私自聯絡皇帝,陳太后要給馮佔庭一點顏色看看。

陳太后在世的時候,趙玲瓏堅持第一種說法,可當陳太后駕崩之後,她已不再那樣說。當有人問起時,她三緘其口敷衍了事。可今日與蘇御見面,她卻好像有一肚子苦水要倒,卻礙於有下人在身旁,自覺不便。

“聽聞唐家水榭亭臺頗多,而且頗有異域風格,也不知長安郡馬是否願意帶咱到處走走,讓咱開開眼界。”

言下之意,想跟蘇御單獨聊聊。

蘇御眉鋒一挑,覺得事情不妙。本來設計賺趙裙,如果把自己搭進去,惹一身騷,實在是不合適的。

蘇御心中苦笑,如若是以前的歐陽鏡攤上這事兒,那小子不知要樂成什麼樣。如果把蘇御和歐陽鏡換一下位置。小半年過去,那廝能把郡主府裡折騰幾遍。男男女女的,左鄰右舍的,房前屋後的,他都不會放過。防他比防賊還要難,簡直是無孔不入。那小子來了勁兒,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否則他也不會被打成那樣。

蘇御一笑道:“實不相瞞,咱家唐靈兒脾氣不太好。今日她不在場,如若在場,知我與如此美貌的潯陽郡主說了這麼多話,她一定會很惱我。此後幾日十分煎熬。”

說到這裡,蘇御慚愧道:“還請郡主體諒。”

被拒絕,趙玲瓏不怒反笑,笑得羞澀,忽而面露同情:“早聽說唐家人厲害,沒想到連女子也這般厲害。不敬夫君,恐有悖禮法。”

趙玲瓏美目流轉,突然覺得自己說錯話,連忙拍打自己:“你看我,竟胡說些什麼。好像蘇郡馬受了好大委屈似的。想必蘇郡馬與靈兒妹妹感情很好,所以才會故意謙讓吧。”

也不知李響安排了什麼節目,趙裙被他們引走之後,竟然半個時辰也沒回來。利用這段時間,蘇御與趙玲瓏東拉西扯,聊起皇室那點事。得知趙玲瓏與庚親王趙準走得也很近。

那日打馬球,呼喚“七妹擊球”的人就是她。當時她們都穿著差不多的護具,讓蘇御誤以為她是一名公主殿下。

蘇御對趙玲瓏提起“開元閣”,說這個名字太霸氣,恐有不妥。

趙玲瓏卻道,對於庚親王來說,沒有什麼是不妥的。早年陳太后早放出話去,天賜皇帝一直沒有子嗣,親王趙準就是繼承皇位的第一人選。別小看了趙準,如今他手裡也握著兵權,諸親王中,是僅次於玄甲總督糧官趙挺的存在。而皇叔趙挺那人其實也是個牆頭草的貨色,與趙準之間早有默契。

對此言論,蘇御一語不發,轉而把話題引到鹿橋驛造紙廠上去。此來蘇御還特別準備了三箱紙,打算送給兩位郡主還有庚親王趙準每人一箱。當然,趙準的那一箱,還是需要兩位郡主幫忙送去。

見紙,趙玲瓏苦笑道:“不知蘇郡馬是怎麼想的,送禮物就送這些紙來?難不成,你是覺得咱家連紙也用不起了?”

“蘇某是為贅婿,哪有許多錢財購買貴重禮物,禮物自然寒酸了些。”蘇御慚愧笑了笑:“不過這些紙是我親自設計,親自監製,別有心意在裡頭。郡主來聞這紙上還有青竹香味,用來寫信再合適不過了。”

“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