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御脫下寬袍,再度施展拳腳。即便使出八分功力,依然打不中那女子分毫。心中不禁疑慮叢生,難不成這女子果然能破得自己所有功法?

她是何來路,如何能做到?

打鬥間,女子先是退讓,她似乎是在試探蘇御深淺。過了十幾招,女子覺得已經探明,便開始反擊。一招“佛推手”迎面擊來,竟劃出破空之聲。女子手掌劃過,雨滴粉碎,化作白霧。

這一招太快,逼得蘇御反手一招“霹靂掌”,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女子蹬蹬蹬倒退,險些栽倒。而蘇御僅是倒退一步。

“霹靂掌你也會?”女子捏著手腕站定,驚詫道。

蘇御把手藏在身後,盯著女子:“莫非女俠也是紅黑神教的?”

女子撩袍跪倒:“降龍羅漢梅紅衫拜見蘇堂主。”

蘇御心中暢快:“原來是梅羅漢,早聽聞姐姐大名,沒想到今日以這種方式見面。呵,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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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鹿橋驛時,已是傍晚。

蘇御發現這位梅紅衫性格孤僻,人前不喜言談,於是便單獨為她接風,上來好酒好肉款待。

飯桌前梅紅衫依然戴著帷帽,彷彿怕被人看到臉似的。她說,今日是故意等在路上,本想試探一下蘇御武功,卻不想切磋間竟被撞破。

蘇御笑道,自己也只是猜想而已,並未撞破。

隨後二人相談許久,言語間,蘇御覺得梅紅衫是一個悲觀主義者,心中有“性本惡”執念。她的性格倒是與唐憐有幾分相似,在她們眼中沒什麼好人。只有神教弟子她們才願意接觸的,即便是接觸,也是有遠近之分,輕易不敞開心扉。

這種人很難快速走進她們心裡,只有小心維護。

蘇御認為,輕易不動感情的人,不代表她們冷血。一旦走進她們內心,或許發現她們心中一團熾熱。就好像雁師姐一樣,表面冷酷無情,其實沒有人比她更性如烈火,此時的她內心煎熬,無人體會。

一直未能找到雁師姐,蘇御甚至有一種擔心。雁師姐會不會因為陳太后已經死,而自己卻未能為報仇而懷恨。又或者她已經自己把自己逼向絕路……

“我已在北市重建神教總壇,並開始聯絡散在各地的神教弟子。早聽屠羅漢說有心邀請降龍伏虎二位羅漢下山。我也在總壇為姐姐備獨居小舍,只等姐姐入駐。”

蘇御把紅黑神教的近況一一說給梅紅衫聽,聽說蘇御重新聚集教眾,又聽說“李左使”出山,她倍感欣慰。

梅紅衫道:“李師兄終於肯承接大任,如若師父他老人家泉下有知,必然含笑。”

蘇御一笑道:“其實大師兄也在洛陽,而且……”

“哼!”梅紅衫冷哼道:“請蘇堂不要在我面前提那個叛徒!如若讓我見到他,咱們毫無情面可言。譚方鼎帶領風字營判教,人人得而誅之!”

沒想到梅紅衫對譚方鼎印象如此壞,蘇御轉換話題:“伏虎羅漢為何沒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