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黃閒著難受,乾脆給他找點事做。

蘇御對老黃說,雖然你這人軍旅出身,看起來傻大笨粗,可我卻知道你會一門好手藝。從小兒你就用鵝卵石為我雕磨小玩意兒,豬狗猴兔都雕得惟妙惟肖。小時候只覺得好玩,沒覺得哪裡高明,如今想來卻覺得很是不凡。我給你錢,你去買上好的白玉石來,雕出一隻玉兔,我有大用。

老黃問,為啥非要做玉兔,做條龍不行嗎?

蘇御道,我要拿去送給一個女人,不是我自己要留著。

老黃頓時來了精神,情緒激動地道:“少爺,做男人就應該這樣,家裡這個不管用,咱就出去找。別的不說,先生他十個八個孩子來,省得……”

蘇御一陣腦仁疼,擺手道:“我是要送給萬花樓大總鴇朱雀的。她跟我一樣屬兔。”

“哦,原來是生肖兔。”老黃陷入思考。

難得老黃說一句人話,蘇御連忙笑道:“對對對,生肖兔。”

老黃沉思片刻,如臨大敵般鄭重道:“大總鴇要是給咱家少爺生孩子,那可不行。她再有錢有勢,也不過是個鴇子,怎能配得上咱家少爺。如果她真的懷上,老奴就去那萬花樓,用我的金剛腳把她肚子踩扁。”

“……”蘇御好一陣無語。

——

蘇御回到自己房間,閉目養神,把最近發生的事在腦子裡捋順捋順。

關於生意上的事,蘇御手下都有放心的人在打理,相比之下,還是紅黑神教更讓人操心。

這次景行坊出事,有神教弟子被打斷了腿,屠彪帶著人去給神教弟子撐腰,這並沒有錯。如若這等事總壇都不表示表示,那還要總壇何用?要屠彪何用?要蘇御這護法有何用?要那位從來不露面的“李左使”有何用?豈不是讓神教弟子寒心。

但他們卻打輸了,這件事很影響蘇御心情,不禁自語:

“景行坊地頭蛇李恆,這小子的後臺是趙裕隆。”

“趙裕隆又是夜無良的後臺。”

“趙裕隆這小子最近挺活躍,還剛與曹聖發生過矛盾……”

“堂堂玄甲總監軍曹聖,被人指著鼻子在大街上罵,還沒敢還嘴。這事兒讓侄女曹玉簪怎麼想?”

曹玉簪的父親是安西都護府副將曹訟,在曹玉簪很小的時候曹訟就去世了。隨後曹玉簪和妹妹曹玉釵就一直生活在叔叔曹聖膝下。曹聖對簪釵姐妹很是照顧,如同親生女兒一般。這般有養身之恩的叔父與父親有何區別?

如今叔父被人這般當街羞辱,想必曹皇后心中一定火大。

可是趙裕隆畢竟是一位親王,是天賜皇帝同父異母的弟弟。換句話說,趙裕隆是曹玉簪婆家這邊的小叔子。

一邊是養身之恩的叔父,一邊是婆家的小叔子。

著實有些難辦。

至今為止,也沒聽說皇后曹玉簪要對這位小叔子採取什麼行動。

“我要不要趁熱打鐵,再給曹娘娘添一把火?”

蘇御捏著手指,咬牙切齒地說。

忽而晃了晃頭,還是覺得時機尚不成熟。硬添一把火,顯得冒進。

“算了,我還是先考慮把四名小旗長撈出來再說吧。”

一摔袖子站起身,向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