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十年,二月初一。

今天是唐小肥和馮瑜在耳房聽事。

唐小肥是女孩子們眼中最漂亮的那個,可在蘇御眼中唐小肥只是漂亮卻不能給人以美的感覺。而馮瑜才是最有感覺的那個人,而且越看越美,不同角度看過去都有不一樣的美感。

除了小嬛,另外五個丫鬟都住在東廂房裡,那是一個集體宿舍。平時她們多有交流,也不知為何就給她們留下這樣一個印象——到耳房聽事,是最輕鬆的活兒。

可今天她們剛來,就被蘇御帶到東大倉。把小嬛和唐小肥留在大倉進行全倉清點,而蘇御則帶著馮瑜來到街對面,李家貨棧。

李勳帶領一干兄弟來見蘇御,奉為上賓自不必說。蘇御向人群中掃了掃,發現這幫紅黑神教的兄弟們喬裝得還算不錯,他們神情內斂,看起來好像樸實的工人。為此蘇御心中頗為滿意。

不久後馮瑜把她娘張巧姑帶來貨棧,一見面倒是讓蘇御略感意外。沒想到馮瑜的娘這般年輕。一打聽才知道,張巧姑十四歲結婚,十五歲生馮瑜,今年也不過才三十歲而已。正是風韻猶存的年紀。

蘇御叮囑幾句,李勳保證巧姑在貨棧不會受委屈,還在廚房旁邊為她準備一間小房。那小房就在李勳屋子對門。而其他男人都住在第一進院的倒座房裡。李勳聲稱,如若有人膽敢闖來騷擾,就打折那人的腿。

張巧姑十分感動,跪地上給蘇御和李勳磕頭,馮瑜陪著母親一起磕。隨後張巧姑送給李勳一雙鞋。雖然鞋面普通,但那鞋底十分厚實,可見她一定下了不少功夫。對於蘇御這邊,張巧姑說自己實在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孝敬金枝玉葉的郡馬爺。只能用自己和女兒的額頭血表達心意。說罷就猛勁兒磕頭,磕得嘣嘣直響。當時把蘇御嚇了一跳,一把將巧姑拽起,說大可不必如此。

辦完這些雜事之後,蘇御與李勳單獨談話。

蘇御掏出一塊銅皮遞到李勳手裡:“燭臺上有人刻字。我將這字剝離,可在我剝離的地方,又被人刻下‘烽火’二字。五師兄李漠白是‘烽火’營護法,看來那人已經知道我在喬裝李漠白。這個人能是誰呢?”

李勳回憶道:“或許是神教高階暗樁乾的,屬下作為小旗長沒有資格知道這位大佬是誰。”

蘇御捻了捻手指:“只要不是唐府劍客在試探我,我就覺得‘刻字人’沒有惡意。他給我留字,應該是在提醒我,說我現在所作的一切並不是很隱蔽。”

李勳點了點頭。

蘇御嘆了口氣:“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身份。紅黑神教這邊,我只與你和雁師姐聯絡。哪怕是其他護法堂主出現,我也未必會理他。如果他果然有難處,你可以去幫他,我會以做生意的名義幫你。處理這方面事務只有一個宗旨,別來找我。否則就少了迴旋的餘地。”

“屬下明白。”

——

忙了一上午,蘇御回到郡主府,丟給小丫鬟們三十個錢,要她們點餐去。

唐小肥抱怨說,自己真倒黴,別人跟著姑爺享福,我過來就很忙。第一天清理茅廁弄得一身臭烘烘的,第二天又跑去大倉清點,把我的新衣服都弄髒了。你看呀,都把我累瘦了。

衝唐小肥這句話,蘇御讓她去點一盤豬肘,沒心沒肺的小丫鬟立刻就高興起來。

吃罷午飯,蘇御提著燭臺來到二院小樓,問林婉:小姐什麼時候能回來?

林婉說就快回來了。

蘇御便留在小樓,與林婉下棋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