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議衚衕。

談玉宇見戰事不好,踉蹌跑進主院。

此刻的他,早就沒了之前的從容。

他惶聲道“叔父,叔父!流寇的攻勢太猛烈了,這個小小的海津鎮怕是要守不住了,不如我們回京,暫避鋒芒……”

“胡說!”談瑾怒喝,道“三個衛所呢,全是精兵,武器也是最精良的,怎會被烏合之眾給攻破?”

“那個姓雷的不中用,都快被嚇得尿褲子了!”談玉宇將戰事吃緊的問題,都推到了雷指揮使身上。

談瑾氣得拍案而起,道“來人啊,將姓雷的全家都給綁來,但凡他放進一個流寇,咱家就砍了他一個家眷!”

“是,叔父!”談玉宇躬身退下,又讓人將城東的雷府家眷給綁了過來。

南城門。

衛兵們見自己駐守的城門紛紛,受到猛力進攻,又開始馬不停蹄的回援。

就在齊彥名見眀軍回援後,又立即下令瘋狂攻擊南城門。

就這樣,城牆裡的衛兵就算未出城迎戰,都被遛了好幾個來回。

一時間,本就所剩不多計程車氣,算是被消耗的所剩無幾。

雷指揮使望著屢次三番席捲而來的起義軍,明白他們絕對不是人家的對手。

特麼的,這日子過的可真窩囊!

不過,雷指揮使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也只能奮起殺敵。

他砍殺掉一個登上城門流寇的頭顱,大喝道“今日被圍,吾等唯死而已!

可那滿城的百姓,該怎麼辦?

我們的家人,又要往哪裡逃?

誰人不知這群流寇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保家衛國!”衛兵們被強行鼓舞了士氣。

家人的愛讓他們已經顧不上恐懼,面對強敵只能血戰,別無退路。

一個小衛兵從城樓下,匆匆上來稟報,道“大人,剛剛有百姓過來說……說雷府被錦衣衛給抄了,其內的家眷們……也被盡數綁到了談府別院。”

“錦衣衛……是談督主下的命令?”當即,雷指揮使的臉色蒼白,語氣都莫名虛浮。

他有什麼不明白的,在海津鎮能驅使錦衣衛動手抄家的人,除了談瑾還有誰?

剛被鼓舞了士氣的衛兵,仿若被猛然洩了氣。

就這樣昏聵無度的朝廷,真的值得他們用命守護?

在眾人都驚駭的同時,一隊身穿飛魚服,手持繡春刀的錦衣衛抵達城樓下,同時還讓一個衛兵捧著血淋淋的托盤上去。

雷指揮使看見滴血的托盤就暗道不好,待走近後便看到一根血淋淋的發白手指,橫在托盤的白瓷碟上。

斷指上還有一枚青玉小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