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將小肚兜剪開了個口子,將銀票塞進去七八張,攤平後縫好口。

因為足足一大摞的銀票,她又將鞋墊開了口子,塞進去五六張。

以此類推,靴口,袖口,褲口,乃至髮髻裡面都被她藏了銀票。

最後,藏完了銀票,又給褲腰帶開個小口子,將金豆子塞滿,縫好口子,系在腰間,纏了三四圈。

可謂之,真正的腰纏萬貫。

忙活完這些,她原地蹦了蹦,金子太重險些沒蹦起來,但感覺也還可以堅持,就開始補個覺。

她終於要逃離房府,離開房秦氏的把控了。

待她出閣後,便再也不用擔心被當做禮物送給權貴當玩意兒了。

只是,有些思念她曾經的老同桌了。

也不知,他未來的新娘會是誰?

哎,她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人家是年輕的文學院教授,前程似錦,一定會娶到他心怡的好姑娘,攜手走過一生。

她就算出閣了,又哪有空感慨旁人?

成為小和尚的娘子後,談氏這個佛口蛇心的繼母,隨時都能捏死她……

正德四年,二月初六,百事大吉,最宜嫁娶。

天朗氣清,風和日麗。

塗橘稍微眯了一會兒,但提著心睡不好,天不亮就給自己梳妝好,頂著紅蓋頭坐在了床榻邊。

房秦氏自然不會給塗橘張羅全福夫人,甚至連面都未露,由胡嬤嬤引著媒婆進來。

兩列嫁妝箱子擺在廊下,紅喜綢迎風搖曳,從走廊到月亮門全都紅彤彤的,喜氣極了。

塗橘在媒婆的攙扶下,緩緩走出小院。

周遭傳來賓客交頭接耳的議論聲。

“這房府也沒刻薄了這罪臣之女,看成親這恢宏的排場,單單這嫁妝就鋪滿了整條院子,體面的不行,完全比照著房府嫡女的規矩來。”

“沒這排場,人家嵇秀才會娶?好歹那也是狀元郎的嫡長子。”

“別看人家新娘子是罪眷,但風光時可不是房府這種商戶可比的。”

“這新娘子說是嫁,其實就是給房府大小姐來頂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