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軒隨意地翻開看看,只見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估計有上百人死亡。

這些都是福寧府轉移過來的傷兵,如今那裡藥材匱乏,而且軍醫數量極為稀少,只能將傷兵轉移臺南府進行集中處理。

“為何這一天死亡數量增加如此巨大?”鄭軒一點也坐不住,放下冊子,就朝軍醫營而去順帶問道。

王貞儀拿起名單冊子就跟在後面,“草藥不足,而且幾日行程顛簸,不少傷兵加重病情。”

在臺南府城內一處空曠的場地上,滿是搭建的帳篷。

在裡面,大量的傷兵正躺在床板當中,個個臉色蒼白。此時的王錫琛不斷為士兵把脈,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鬍子。

之後無奈地搖搖頭。

“王大夫,這些士兵傷很嚴重?”鄭軒來到他的身邊問道。

“嗯,邪氣入體,若是煎藥服用也要一些時日才能見效,就怕他們熬不過去。”王錫琛滿是無奈地回答道。

鄭軒直接拆開傷兵的帶著血漬的繃帶,只見傷口不斷潰爛。

王錫琛向鄭軒躬身道歉道:“在下實無能為力,金創膏並非神物,若是傷口太久未處理,效果不大。軍中烈酒也是不足,而且在下醫術不佳,望大人見諒。”

鄭軒將繃帶蓋上,搖頭道:“這並不怪您,即便烈酒也不一定有效。”

這些士兵的傷口沒有及時處理,導致傷口腐爛嚴重,病菌不斷入侵身體,意料之中。

酒精也不是萬能,它有許多種類的細菌真菌是不能消滅,只有對付病毒效果最好,所以作用非常有限。

除非使用碘酒,才是萬能的消毒藥劑。但以目前的工業體系完全無法生產出碘,更別說碘酒。

而且傷口嚴重,只能想想別的辦法。

若是在受傷初期,使用的無煙火藥直接燃燒,殺死細菌同時,還能快速讓傷口快速結巴,後期減少細菌進入身體的機率。

當然這不是最好的辦法,只是適合這時代最為有效的辦法。

若是使用黑火藥只能等死,因為發熱速度不佳,以及殘留物過多,弄不好會導致傷口大面積燒傷出現水腫,甚至是腎衰竭,只有無煙火藥最為適合。

可鄭軒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立刻拿起一件素白麻衣裹在身上。

隨後拿出剪刀和小刀,交給王貞儀,“這些工具拿去火烤一下。”

然後將自己身上的膛線手槍拿出來。

“大人,你這是?”王錫琛有些緊張,他以為鄭軒幫士兵解脫。

鄭軒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在手槍配件上,拿出清膛鉤子,一邊將裡面的火藥掏出來,一邊回答道:“我只是需要裡面的火藥。”

等王貞儀回來,鄭軒就已經用紗布捂住口鼻。

隨後兩人就驚奇地瞧著鄭軒動手。

他又掀開傷兵的傷口,順便讓王貞儀拿酒將士兵灌醉。

等傷兵開始醉酒之後,鄭軒一邊拿著消過毒的刀將傷兵腐爛的肉塊切掉,用棉布擦拭血跡,一邊講解道:

“這些腐肉一定要切除,即便使用草藥也能保證能夠癒合,因為裡面擁有各種各樣的細菌,它們正在分解肌肉,

不管是金創藥還是其他的草藥防毒效果不佳,只能以最直接的方式切掉,這樣就能減少壞死組織感染其他部位的情況。”

此時把他們兩人聽得一愣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