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得發躲在貢院外的告示牆後,偷偷的跟了上去,見李虞疾步去了夫子廟旁的巷道口,片刻後,一輛騾車從裡面出來,李虞上車走了。

張得發連忙跟在騾車後面,幸好送考的車輛多,才跟上了,出了夫子廟外的大街,車輛少了起來,眼看著吉祥加快了速度,張得發急忙跳上一輛拉客的騾車,對車伕道,跟著前面的車。

“好嘞,您做好了。”車伕跟著吉祥到了東大街的鋪子,見吉祥停下了車,李虞從車上下來,進了週記成衣鋪。

張得發看著李虞進了鋪子,問車伕道,“多少錢?”

車伕對張得發道,“老哥,十文錢。”

“哪有這麼貴。”張得發話音剛落,車伕就挽起了袖子,瞪大了眼睛,張得發摸出口袋裡僅剩的一吊錢,心疼的數了十文遞給裡車伕後,朝前面走去。

張得發斜眼瞟著週記成衣鋪,沒有看到李虞,轉身朝鋪子旁邊的巷道走去。

李虞從鋪子裡出來,去隔壁的鋪子買了些棉花和細棉布,腳步匆匆的朝桂花巷走去。

張得發從巷道里鑽了出來,尾隨著李虞追去。

李虞快到桂花巷時,忽然覺得後面有人跟著自己,猛的停住腳步,扭頭向後,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張得發,李虞仔細看了一下,搖搖頭轉身進了桂花巷。

張得發躲在兩個行人後面,見李虞進了巷道,急忙跟了進去,就找不到李虞的行蹤。

張得發懊惱的看了一圈,只見戶戶院門緊閉,只得轉身往回走。

回到西城角落裡,看著自家的破草棚子,想著桂花巷裡的高牆青瓦,心裡像貓爪般的難受:那賤丫頭回去後竟越過越好了,同樣的逃荒到通州,她竟然還有銀子在東大街開鋪子,還住在東城桂花巷,自從前年攆走了她,朱巧玉進了門,家裡就節節敗落,難道朱巧玉是個敗家星?

陳招娣端著一盆衣物回來,見張得發在門口呆呆的站著,撇了他一眼,就開始晾曬衣物。

張得發過去對陳招娣道,“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陳招娣放下木盆, 跟著張得發去了屋後,陳招娣捂著鼻子道,“臭死了,旁邊就是茅廁,你有啥話不能在家說啊!把我叫這鬼地方。”

張得發看著陳招娣道,“陳氏,你發覺沒有,從朱氏嫁到咱家,咱家就節節敗落,沒有一樣順心如意的事,難道朱氏八字有鬼?”

陳招娣聽後,覺得張得發的話,和自己想到的不謀而合,拍手道,“我早就這樣懷疑了,我覺得我老張家,怕是娶了個掃把星迴來。還有哦!嫁過來也兩年了,到如今也沒生下一男半女,我看我老張家的香火,就要斷送在她手裡。”

張得發黑著臉,“要是這次貴生能中舉,我定讓貴生休了她。”

陳招娣撇嘴道,“等中了再說吧!咱們如今還靠她爹接濟,人家現如今又是書院的先生,咱家還窩在這草棚子呢。”

張得發陰鬱的道,“等貴生考完,發榜後再說。”

夫妻倆一前一後的走了,朱巧玉滿臉淚水的從茅廁裡出來,搖搖欲墜的朝孃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