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緋一邊咬著瓶口,視線很無聊的四處看了看,等了好一會兒,巷子口才傳來動靜。

她隔著玻璃慢悠悠的喝完了瓶子裡最後一口牛奶,剛準備甩著爪子出去近距離觀下戰,看看少年時期的聞述聲是怎麼打架的。

然後啪嘰一聲。

聞述聲就被人摁進巷子路口邊的髒水裡了。

喻緋:“……”

她默默縮回了腳。

五官皺成了一坨。

怎麼說呢,這個巷子路面的水常年累積,沉的都發黑了,多多少少有一股異味彌散,削瘦冷白的少年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掄進髒水裡的一瞬間,喻緋著實嫌棄的往後躲了一下。

好可憐。

她同情的看了對方兩秒。

然後又惡魔的露出一個漂亮的笑。

但是好爽。

她蒼蠅腿似的搓了搓手,打算縮在自己的小角落裡默默再看會兒,於心不忍的系統默默拉響了小紅燈。

【嘀——檢測到男主生命體徵弱,請宿主不要再吃瓜看戲了!快去救人!】

喻緋捏緊了拳頭:“……”

去你媽的。

就不能讓我多看一會兒嗎。

她拍拍手,一隻腳邁出去,視線輕飄飄的一瞥,就看見人群中間,少年面無表情的闔了眼。

疼痛順著四肢蔓延,陰森的巷子裡,冰冷滲人的溫度纏繞著溼冷骯髒的水,少年修長的指節沾染泥垢,齒尖咬著蒼白纖薄的唇瓣,幾乎要印出血跡。

就這樣吧。

少年蜷著身子,自暴自棄的想。

這種情況不是一兩次了,他也曾經試圖反抗過,可他不行。他身上頂著聞氏養子的名頭,一舉一動都會影響著聞氏集團,所以他不能有一丁點兒的反抗動作。

否則那些喪心病狂的媒體會胡亂報道,將受害者與施暴者的身份對調,而那些自詡正義的鍵盤俠會義憤填膺的說。

——“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人言可畏。

這四個字,聞述聲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

“拿獎學金很了不起嗎,你家那麼有錢,給個兩三千讓我們花花怎麼了?”

“成天仗著成績好就趾高氣揚,進這個學校的人最後不都出國留學了?成績好有用嗎。”

“你自己算算,跟我們越哥都起了多少次衝突了?你有病就去精神病院待著啊,出來禍害什麼人。”

落在身上的力道混合著狗言狗語落在聞述聲身上,少年麻木的咬著唇瓣,愣是沒哼唧一聲。

喻緋不樂意了!

她一拍巴掌,媽的這狗比話說的有道理啊!你有病就去精神病院待著啊!把爺一個心理健康的人整那兒去有啥用啊,爺能替你接受冶療嗎!

但她不能鼓掌。

因為現在的聞述聲看起來真的沒什麼求生慾望了。

他眼睛一閉,表情坦蕩的就像是在說——“來吧,打死我吧。”

喻緋覺得自己磨爪嚯嚯可以上,可要是她再不出手相救,那可能在聞述聲進精神病院之前,他得先進一次ICU(重症監護室)。

於是她咳了一聲。